他們首先到達的是具有神州天堂之美稱的江南水鄉,不憂稱呼若離和霍世奴為姐姐和哥哥,而她則是最小的妹妹。因為若離和霍世奴都是製作非常精致的傀儡,所以若不打開他們的肚子,是看不出他們與一般人有什麼不一樣的。(我的意思就是: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傀儡……嗬嗬……)
不憂很喜歡那家據說是最豪華的客棧之一的樓外樓,因為它的名字讓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離開傀儡穀很多年的人,她的大師兄——蘇牧雲。記得小時候大師兄總喜歡抱著她,然後背詩,什麼“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然後他就會跟不憂說外邊的世界,說有些人有些事……
師兄最喜歡的就是那首山外青山樓外樓了,每次背完他都會歎息,什麼國之將亡,國民不醒。不憂從來也不明白,什麼是國,她的世界從來隻有傀儡穀,她不關心外邊世界,也不想知道哪些人的死亡跟她有什麼關係,就是這樣,而已。
不憂要了一家上房,因為她沒辦法離開霍世奴睡覺,從小到大,都一直是霍世奴在陪著她睡覺,沒有霍世奴,她就沒辦法睡著。而若離,她也是放心不下的,畢竟這是全家最愛的一個傀儡,若是不小心弄壞了,姐姐會罵人的。所以她甩了一塊黃金,定了一間傳說是豪華奢侈版的套房。
小二殷勤的開了門,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小姐少爺這邊請,這就是我們店上等的客房,房間坐北朝南,陽光充足,而且麵朝西湖,您一早起來隻需憑欄,就可觀賞到西湖的美麗風景了……”
不憂點點頭:“還行……”她回頭:“你可以出去了。”走一天了,她要睡覺了,好累啊……
“啊?”小二一愣,就這樣,那個,是不是少點什麼了啊,他的服務費呢,好歹給點小費啊!
不憂不明所以,扭頭看著霍世奴:“霍霍,送客。”她微笑,不可以不禮貌哦。霍世奴轉過身,像拎小雞一樣將那個傻傻的小二給丟出去,再當著他的麵關上門。小二傻眼,這像什麼啊,在樓下看那個小姑娘出手闊綽,還以為……唉,真是的,小二迅速的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我呸,土老帽!”就算再有錢也是土老帽,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墨不憂可不管小二的詆毀,更何況,她都聽不見,因為她已經撲倒在床上了,又大又軟的雙人床啊……將臉在枕頭上蹭啊蹭:“霍霍,若離,這個枕頭好香啊。”嗚,比自己那個什麼古玉的枕頭睡起來舒服多了,好喜歡好喜歡啊。若離和霍世奴依然是用那種沉寂的眼神看著那個滾來滾去的少女,若是旁人一定會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可是不憂卻愛死了這樣的眼神。
抱著枕頭,她走到窗口,拉開簾子,入眼的是一大片熱鬧的湖麵,花船穿梭在其間,不憂盤著腿坐在桌子上,看著湖麵上紅燈飄飄,絲竹聲聲。明月皎潔的掛在半空中,不憂嘟起嘴,這些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景,好看的,讓她失了神。
若離和霍世奴見不憂的狀態似乎是休息,於是兩隻傀儡自己選擇了狀態休息。不憂一回頭,看見趴在桌子上“似乎”入睡的兄長,一笑,原來他們真的和真人很像呢。歎口氣,低頭看自己的手,修長的指尖有十個淺淺的孔,那是傀儡師的標誌。
有些壞心的想要去捉弄他們,可是才抬起手卻還是決定放下,即使是傀儡,背著她走了一天也是很累的吧?不憂抱緊棉花枕頭,計算隻是虛擬的休息,她還是不想打斷。繼續掉回頭,看著西湖的美景,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淡去。
第二天一大早,不憂就出現在樓下的餐桌前了,聽說樓外樓的早點非常的好吃,而且快到中午的時候會有說書的人過來說書,據說也很有意思。不憂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所以外邊的一切對於她都是新鮮而美好的,就如同這個早晨。
小二有些驚訝的看著少女點了一桌的吃食,這個女人瘋了嗎,一個人吃這麼多?看來昨天還真是猜對了呢,果然是鄉下來的!
不憂看不見小二的表情,隻是覺得麵前的早點撲鼻的香,她咽了口口水,準備大快朵頤。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的桌子都已經滿了,嗯,這樣啊……”小二有些為難的看著眼前華麗的公子哥,真是不巧呢,最後一個桌子剛被那個土包子給占了,不然……不過,既然她是一個人,不如……
“這樣吧,要是公子不介意,那位小姐是一個人的,你們可不可以拚個桌啊?”小二好心的建議道,這兩位公子好像是江湖上的人呢,還是小心伺候吧。
不憂順著聲音看過來,隻看見兩團白影,唉,早知道就是沒用的,嗚,還是繼續吃早飯吧。她沒有看見,那個紫衣的少年眼底的驚豔,沒有看見,一個算計的眼神劃過誰的眼。
“好啊,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話。”男子一作揖,不憂再一次從早點堆裏抬起頭,茫然:“什麼?”她真的是沒有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啦,先前抬起頭隻是因為想看清臉,後來發現看不到就很認真的吃東西啦,所以……
少年好脾氣的笑了笑:“在下隻是想和姑娘拚個桌子而已,請姑娘放心。”
不憂繼續歪著頭:“我要擔心什麼?”少年一愣,也是,他有沒有什麼惡意,為什麼一直要強調自己的立場呢,好像,真的有些奇怪呢。
不憂指著幾籠動過一兩個的草籠:“把這些都撤走吧,我已經嚐過了,剩下的我也很快就可以搞定。”她抬起頭,對著小二笑眯眯的說道:“飯錢繼續從那塊金子裏麵扣,等金塊扣完再問我要吧!”
少年隨之一震,這個女孩子就不知道財不外露嗎,在人這麼多的地方談錢……還真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女孩子呢。
小二利索的收拾好桌子,又將紫衣少年需要的飯菜全部端上來,不憂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吃著麵前的早點,似乎對坐在麵前的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倒是紫衣少年從一坐下來就繞有興趣的看著那張空白的小臉,不知為什麼,他還是蠻喜歡這個丫頭的呢。
“少爺!”一直站在紫衣男子身後的漢子利索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布,然後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挨個的驗過那些食物:“可以食用了。”少年這才慢慢的拿起包在布裏麵的銀筷子進食,他吃的很慢也很優雅,天生的貴族,不憂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