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一切黑暗的開始,青樓歌起,紅燈在風中飛舞,當然,這個世界並不是隻有紅燈區才有紅燈,某些看似嚴謹的地方,背地裏,依然紅燈招招……衙門一入深似海。相比前院的森然,後院裏絲竹聲聲歌不斷,宴席上歌女如花,好酒似水一樣被人隨意的傾倒在地上。
玉鬼容半撐著身子,任由那些個女子在他身邊流連,衣襟半敞著,路出白皙的胸膛,他的右手按著那些歌者的聲韻打著節拍,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紅木的桌幾。
坐在主席上的國丈很滿意自己能令玉鬼容感到滿意,他得意的點點頭,看看,這黃泉閣的三閣主其實也不那麼的難相處嘛。他左擁右抱,沒有看見玉鬼容那一低頭的陰冷笑容。
街上,因為夜晚而顯得格外的冷清,不憂牽著鐵鏈子,心情不錯的遛著狗,呃,小虎。白天人太多了,小老虎剛出來就會嚇到別人,晚上則好多了啊,一條大路隨她走。
走了很久,至少離蘇牧雲的府邸很遠了,不憂這才打算往回走,剛扭頭,巷子的另一頭跌跌撞撞的跑來一個人,隱隱約約的。不憂站在路中間,不跑也不叫,至少傻傻的等著,越來越接近的人影。
應該,是個男人吧,不憂距離那個人大約二十步的時候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好像傷的很不輕呢,小老虎聞到血的味道,興奮的直搖尾巴,這才是它想要的東西。
不憂勒住鏈子,讓那個人跑過自己,若是她看得見,就會認出,這個人就是前些日子在斷橋邊遇見的——許來寶。他的身後,是一個黑衣人,武功應該很不錯,所以當看見不憂,並沒有停止追殺,隻是抬手,給了不憂一個手刀,力求秒殺。
不憂隻是動了動右手,就仿佛在麵前接了一道防護牆,手刀被擋在外邊,傷不得她分毫。
殺手沒有回頭,所以並不知道不憂其實一點事情也沒有,他隻知道,那個遛狗的女孩子氣息很弱,弱的幾乎不注意就會感覺不到,好像,隨時都會斷掉一樣。所以對於這樣的人下手,他從來不會去確認,因為,一般是沒有那個必要的。
隻是,現在是非一般的情況,所以,他失算了,也許。
不憂本來並不打算報仇的,即使他想要殺了自己,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她也不生氣,繼續的跟在他們的身後,遛狗……(順便看戲)
被追殺的男子終於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他抱住頭:“不要殺我……”他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不憂忽然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她抱住在懷裏掙紮不休的小老虎,等待著下麵的故事。
“許來寶,怪就怪你爹是國丈!”而他姐姐則是最得寵的妃子。
不憂忽然記起這個叫許來寶的人也許她認識,她放下小老虎:“兔兔,上去咬他!”被喚作兔兔的某老虎很不滿意,可是身體裏卻又極度的愛殺那些鮮美的血液的味道……
殺手一驚,那個病秧子竟然沒有被他的手刀給殺掉?回頭,一隻狗一樣的生物正朝著他奔來,而那個病秧子則拿著一根鎖狗的鏈子站在巷子裏。他下意識的又朝那個畜生揮去手刀,結果卻被躲掉,然後兔兔一個飛躍,撲到他臉上,小爪子一揮,五道血痕。
殺手連退三步,什麼兔兔,明明是一隻小老虎,幸好這隻老虎還隻是一隻身量尚未長大,若是再過三個月,他估計就要死在這一掌之下了。不憂抱著臂,觀看著她家的兔兔如何做出這美妙的一撲。
許來寶倒在地上,顫顫巍巍的看著那隻小老虎在殺手的周圍繞來繞去,等待著下一個致命的一撲。他有些怔忪的朝那個遙遠的身影看去,是一個女孩子,隻是他這一輩子招惹了太多的女孩子,已經不記得這個人了。
不憂朝許來寶看去,好像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慌張了呢,她抬了抬嘴角,腳尖踏地,從牆壁上飛過,落在許來寶的身邊。她彎下腰,看著那個一身狼狽的男人看過去:“你還認識我嗎?”要是不認識的話她就不多這個事了。
“認識認識……”許來寶閉著眼睛死命的點頭,隻要能救他,就算說他們曾經有過什麼他也認了。
不憂笑著眯起眼睛:“那就是朋友咯,嗬嗬,還好沒有救錯人。”她站起來,拎著許來寶的領子,朝房頂上躍去,她的輕功很好,殺手有些感歎,看來今晚任務是沒有辦法執行了。他低頭,那隻小老虎仍然不死心的盯著他,眼裏,是對他肉體的渴望。殺手有些冷,好像這隻老虎很久沒有吃過肉了一樣。
他當然不知道兔兔的生活是有多麼的悲慘,即使明知道它是一隻吃肉的老虎,不憂還是喜歡用蘿卜來逗它,所以一般隻有不憂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有肉吃,一般的情況下隻能吃蔬菜,好悲慘啊……
兔兔緊緊地盯著那個移動的肉塊,現在那個魔女不在了,它可以好好的吃一頓了,奧嗚嗚……它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