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好希望大哥的眼睛隻看著我一個人!就像我隻會看著大哥這一個男人一樣。”水玲瓏惆悵地說道,“姐姐,你看我會做大哥的新娘子嗎?”
“……我不知道!”
“姐姐,你知道嗎?我從六歲那年就盼著做大哥的新娘子了!你不會取笑我吧?”水玲瓏害羞地捧住了臉蛋。
“不會!”因為那同樣也是她的心願啊!
無論隔了多久,她都記得那一天的情景——
“我要做你的妻子!”
她認真地伸出手指,壓在少年豐潤的唇上,不經意的動作竟有了些微的挑逗和嫵媚:“這裏,已經有了我的印記。記住,你是我的男人了,這輩子,你隻能娶我一個人!我叫……”
多可惜啊,她沒有能夠說出自己的名字!如果她當時說了出來,一切會不會有不同?
“我一直都盼著自己長大!”水玲瓏的眼睛發出夢幻般的光芒,“盼啊盼啊,我終於十六歲了!爺爺說,玲玲長到十六歲,就能嫁人了!呀,要是我能嫁給大哥,一輩子做他的女人,就算立即死了,我也不怕!”
“你若死了,又怎能一輩子?”
“死了,我還是他的妻子啊!”水玲瓏睜大了眼睛,忽然嫣然一笑,“不過,我可舍不得死,我希望能為大哥生好多小孩子,男的女的,都像他!姐姐,你說好不好?”
“……”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貝涔涔努力地咽下了口中的饅頭:“你看,我在吃饅頭啊!”
“姐姐,你也會和皇帝生好多孩子吧!到時候,你的孩子還會繼承皇位。你現在是皇後,以後是太後。姐姐,你永遠是高高在上獨一無二的女人呢!姐姐,你不高興嗎?”
貝涔涔啃著饅頭,好像那個饅頭成了世間美味。
但是水玲瓏還意猶未盡,忽然湊上前來,悄聲問道:“姐姐,你被人親過嘴嗎?”
貝涔涔劇烈地咳嗽起來。
“姐姐,你怎麼了?”水玲瓏連忙拍著貝涔涔的後背,“我就說這種饅頭姐姐吃不慣嘛!”
貝涔涔用力咳嗽著,終於將那塊幾乎沒將她噎死的饅頭吐了出來。
“你……你……親過嗎?”
水玲瓏逃了開去,但隻是幾步,又停了下來,低頭撫弄著腰際垂下的流蘇,輕輕地應了一聲。
那聲音幾若蚊吟,然而在貝涔涔耳畔,卻猶如焦雷,炸得她魂飛魄散。
“是……是……”
“大哥!”
她要殺了他!那個浪子!那個道德淪喪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肯放過的惡棍!
貝涔涔惡狠狠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到掌心,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所以,我這輩子非大哥不嫁了。”水玲瓏慢慢地抬起頭,眼睛裏散發出堅定的光芒,“就算死了,我也要待在大哥身邊,不離不棄。”
貝涔涔也想死!死了化為豔鬼,纏繞黑狼。嗚,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失戀了?
“涔涔!”
“大哥!”水玲瓏驚喜地回眸,“你追到蘆大夫了嗎?”
“嗯!”黑狼點了點頭,撫了撫水玲瓏的頭發,“你放心,涔涔的眼睛沒事了。”
“真的嗎?可是貝姐姐還看不見啊!”水玲瓏還是擔心。
“可能是藥效的問題,但……”
“誰說我看不見?”貝涔涔走到黑狼麵前,冷冷地盯著黑狼那張漂亮得禍國殃民的臉,“看不見我又怎麼會知道,我麵前這漂亮的臉,不過隻是一張畫皮,包裹的是一副狼心狗肺!”她舉起手,重重地揮了過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黑狼的臉頓時腫了起來。
“貝姐姐,你幹什麼?”水玲瓏尖叫著,心疼地撫上了黑狼的臉頰,“大哥,你沒事吧?”
那畫麵如此溫馨,卻硬是刺痛了貝涔涔的雙眼。早知如此,她還不如瞎了呢!
她一扭頭,向自己的房間飛奔了回去。
月黑風高夜,單於夜遁逃。
她貝涔涔也要趁著這如墨的夜色出逃了。她穿越到這個古老的朝代來,可不是為了做一隻籠中鳥的!與其被鳳冠壓著,還不如和蘆葦結伴闖蕩江湖呢!
該死的黑狼,她本來還打算給他留一條後路的,現在……
她咬牙切齒地跺了跺腳:去死吧,都去死吧!一個心裏麵充滿了羨慕妒忌恨的女人,還有什麼清明理智?
她打開涔園的大門,最後望了望幽暗的涔園,又咬了咬牙,走了出去。從此,天各一方,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涔涔!”
她止步!
黑暗中,有個人慢慢走向她。
“讓開!”
黑狼沒動。
貝涔涔隻好自己動,但是,無論她怎麼動,黑狼始終都擋在她的麵前。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惹毛了我,你可別吃不了兜著走!”
黑狼笑了,低沉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裏回蕩,格外動聽。
“我記得有個人對我說過,說是不會讓我不好交代,說自己會盡一切可能,成全我的夢想!難道是我記錯了?”
“你沒有記錯!你隻是笨!你不知道女人最擅長的就是騙人哄人嗎?我警告你,萬一我真的母儀天下,第一個要滅的人就是你這個負心漢!”
“負心漢?”黑狼皺眉,“我負了誰的心?”
“黑狼,我今天才知道,你不僅虛偽,花心,不負責任,你連裝傻充愣的本事都是男人中的翹楚!”
“涔涔,你好像對我有什麼誤會!”黑狼又笑了,“不過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吃醋?”貝涔涔氣得滿臉通紅,“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吃醋?”
“我不是看到的,我是聞到了醋味。”黑狼俯下身子,湊近貝涔涔,兩人鼻息相聞,四目相對。黑狼嗅了嗅鼻子,“這裏,很酸啊!”
他言猶未盡,額頭突然傳來重重的撞擊,這一下突出意外,縱是他武藝高強,腦門也嗡嗡作響。而貝涔涔已經痛苦地歎了一下,捂住腦門蹲了下去。
“涔涔,怎麼了?”黑狼又好氣又好笑地跟著蹲下,抓住貝涔涔的手,貝涔涔的額頭已經紅腫了起來,一雙眼睛溢滿了淚水。
“都是你啦!”她大叫起來,握緊拳頭,用力捶打黑狼的肩膀。黑狼還沒什麼,她的拳頭又隱隱作痛。
“哎喲!”她揉著拳頭,又羞又怒,幾乎沒有嚎啕大哭起來。唉,她貝涔涔,怎麼說也是新世紀的商業精英,古時候的朝廷命官,處事向來冷靜自持,怎麼隻要挨上黑狼,一切就莫名失控了呢?她竟然連最不入流的櫻木花道的腦袋功都給用上了啊!
“好好好,都是我!”黑狼揉著貝涔涔的額頭,哭笑不得。
“你終於承認你的罪過了?”貝涔涔卻更加憤怒了,“你這個不害羞的!你連你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等等!我什麼時候有了女兒?”
“水玲瓏不是你養大的嗎?”
黑狼無語問蒼天。
“你承認了?”貝涔涔賣力地用手指戳著黑狼的胸膛,“你承認了?你知不知道,這是要殺頭的?”
“涔涔,我什麼時候亂來了?玲玲和我沒有血緣關係……”
“好啊!你還學會開脫了!”貝涔涔戳戳戳,恨不能在黑狼的胸膛上戳出一個洞洞來,“你既然親了她,你何苦又來招惹我?”她的聲音又哽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