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即使貝涔涔一直很沒誌氣地龜縮在自己的房間裏足不出戶,她還是能夠感受到那種咄咄逼人的殺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不容易和穆門平息了,又來了個兄弟門!
她無意間的一聲“溫莎公爵”,沒想到還真的招來了一個機靈小不懂!真是不鬱悶都不行!折騰來折騰去,黑狼還真是皇室後裔,雖然是先帝無意間落在外麵的私生子,但怎麼說也是正宗貨色,而且又是嫡傳長子,名正言順的前朝太子,本朝皇帝嘛!難怪黑狼曾經說過:“等這事了了,我就帶你去見我的養父母,從此隱退江湖,快意人生。”玉家,隻是養父母啊!
本來還以為隻有他們幾個知道,誰知那個和穆也不知想了什麼法子,居然早就放風出去,結果,宮眞一上朝,就被大臣們問了個措手不及、怒火中燒、殺機頓起!
難道真的是“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貝涔涔捧住了腦袋歎了一下,這一次,連她這顆積累了千年智慧和經驗的腦袋也不頂用了。
不是她不想幫忙,而是她此刻,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她不插手,至少那是三個男人之間的戰爭——純粹!她一插足,那真是攪渾一江春水,整個就是特洛伊戰爭的中國版嘛!神哪,她不想那麼永垂不朽,行不行啊?
“咚咚咚!”一直靜默的房門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滾!”貝涔涔大喝。
“連本王都不見麼?”房門被推開了,宮胤天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別忘了,你還欠本王一個人情呢!”
貝涔涔一骨碌從床上“滾”了起來,一張小臉在揚起時已經滿臉堆歡,笑得像個皺巴巴的包子:“八王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蓬蓽?”宮胤天的桃花眼更加來電了,“你把未來皇後的寢宮稱之為蓬蓽?”
“這隻是一種過分謙虛的表達手法,所謂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實際上我是很驕傲的,畢竟天下女人隻有一個可以入住這樣的總統套房!”貝涔涔殷勤地衝著宮胤天點頭哈腰。
盡管很想知道“總統套房”是什麼意思,但這一次宮胤天聰明地沒有受到貝涔涔顧左右而言他的波及。
“三姑娘記性真好!家鄉話說得妙語如珠。”
“馬馬虎虎!馬馬虎虎!”
“三姑娘又過分謙虛了。”宮胤天發亮的眼睛讓貝涔涔想到了老狐狸,“我們之間的約定,三姑娘當然還記得了。”
“說不記得那就太扯啦!”貝涔涔嘟囔。
“本王配合三姑娘解決了宮廷內亂,三姑娘可否滿意?”
可以不滿意嗎?人家既是個稱職的演員,爐火純青的演技不要說和穆蒙了,連她都差點入戲了;人家還是個傑出的將帥,運籌帷幄,以少勝多,以一千精兵之力,瓦解了和穆軍團,收複兵權,籠絡軍心,堪稱一石三鳥。難怪他鎮守邊關,外敵莫不忌憚三分。
“那個,我不是也出了點力嗎?”她分點羹可以嗎?
“本王向你要了嗎?”
“但你不是沒拒絕嗎?”貝涔涔哼著聲音。
“本王可以還給你。”宮胤天攤開了手掌,掌心內赫然是貝涔涔賄賂他的解毒靈。
“開個玩笑,王爺何必當真呢?”貝涔涔哪裏敢接,小心翼翼地把宮胤天的手掌合攏了。但她的手卻也收不回來了,宮胤天隻是稍微翻轉了一下,她的手就被宮胤天握在了掌心內。
“對三姑娘,本王一向都很當真!”宮胤天的眼神忽然柔了下來,“隨本王回府吧!”
準皇後搖身一變,成了八王爺的座上客,雖然誰都沒有明說,但究其用意,無異於司馬昭之心!
何況還有朝堂之上,這一對皇叔侄之間眉來眼去、殺氣騰騰的表演,若還有人遲鈍到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那真是天理難容了。
“皇叔,不知你何時方能送侄媳歸來?”這一句疑似叔侄之間的閑話家常,卻硬生生令群臣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覺,百官的眼光怯生生地瞟呀瞟呀,瞟向那個嘴角含笑若渺渺遠山的極品男人。
“她若願意,隨時可回。”
百官不約而同地壓下了那一聲盡管細微但群起而起卻會相當震撼的抽氣聲,怎麼,感情還是準皇後紅杏出宮牆了?
宮眞的臉色慢慢紅了起來,他似乎在拚命地隱忍,所以他的話也說得特別地切齒:“這可是皇叔說的。”
宮胤天如花般妖豔的唇瓣緩緩勾起,幻化出一朵勾魂攝魄的笑容:“若是不願,皇上可也放得下?”
宮眞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宮胤天,年輕的胸膛微微起伏:“擺駕!”
但貝涔涔卻不在八王爺府內,應該說,真正的貝涔涔已經用一張丫鬟的臉和一身丫鬟的裝扮,大搖大擺地出了王府,軋馬路去了。
宮胤天當然沒有限製她的自由,但是一個人若是連上廁所都有三四個隨從像鍋貼一樣貼在後麵,任誰都是會不舒服的吧!何況這個人又是無所不為的貝涔涔。
貝涔涔此刻的裝束當然早就不是丫鬟了,而是變成了一個虯髯客,身材魁梧,威風凜凜。
但是,一個人軋馬路說實話也沒什麼可口可樂,所以貝涔涔很快就怏怏不樂地坐在酒館裏喝酒吃肉了。酒要了六壺,各色的肉點了八盤,但貝涔涔的食欲似乎不怎麼買賬。一個胡子滿麵、五大三粗的男人吃相這麼斯文,自然容易引起別人的側目。
貝涔涔當然也不例外,偏偏貝涔涔又是那種你看了第一眼就很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又舍不得移開目光的人。這麼一來,整個酒館裏的客人,幾乎都在一邊觀察她一邊猜測她的身份了。
啪!
貝涔涔的飯桌上多出了一隻金元寶。
“客官,您有什麼吩咐?”店小二屁顛屁顛地湊到了貝涔涔跟前。
“把這些給角落裏那家夥送過去,這元寶就是你的了。”貝涔涔沉聲喝道。但那聲音實在年輕又清脆,就算她刻意地壓低變化,其作用不過是在美人身上多加了件衣服而已。如此一來,她的回頭率有增無減。
“好嘍!”店小二的眼睛都眯得沒縫了,他手腳麻利地將桌上的酒菜都搬到了角落裏一個好像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男人麵前。但是等他直起腰身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那個客官不見了。
“客……”店小二回身張望,這才發現虯髯客的桌邊多了一個人,“客官,你早點過來,我也不用……哈哈……慢用!慢用!”幸好店小二反應夠快,馬上意識到若是那客官早點過來,那麼他手中的金元寶自然也輪不到他捏著了。他笑眯眯地將桌上的酒菜又端了回去:“有什麼吩咐,記得叫我啊!”
他立刻又發現,無論是虯髯客還是那個後來者,誰都沒有理會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好像在比拚什麼內功。
店小二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張桌子。開玩笑,元寶固然重要,若是沒有命在,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