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飛雪泯滅(1 / 2)

莫問昨夜睡的很好,他睡的很踏實,他認為自己那樣的做法真的是天衣無縫,聰明至極,他也認為花寧必將因此而賞識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即猖又狂的人,更確切地來說,是一個可以勝過杜飛雪的傳說。

然而,他太得意了。杜飛雪不是等閑之輩,否則他就不會日益奔波於江湖,還令聞者而喪膽。

杜飛雪的請柬紮在了莫問所在那間屋內的桌子上了,當莫問剛剛睜開眼,在昏昏沉沉中就已然看到了那張朱紅色的請柬,而且帖子插進桌子裏近一寸。

杜飛雪給人的東西,除了死人之外,其它的都很乍眼,讓你清清楚楚,他隻是不告訴你為什麼要死。

莫問木訥在了那裏,帖子與杜飛雪都是傳說,飛雪劍與飛雪地帶在江湖中也同樣是種傳說。可是,在這個年代,傳說的東西並不是那麼的遙不可及,但是會見到傳說的人,或許也欲要成了死人。

莫問起身,他想逃避那張請柬,他想避開在請貼上晃出的朱紅的光芒。隻不過,杜飛雪要麼不給你什麼,凡是擲給你的,你便必須要接受,不接受的人,不僅他會死,而且他身邊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運的。這就是杜飛雪的殘忍,這也是他心中酸楚的恨,這更是在江湖中飄散的一種傳說。

“正午,飛雪地帶,靜候

——杜飛雪”

簡短的幾個字,寫的是那麼的蒼勁有力。莫問戰戰兢兢地將請貼很用力從桌子上拔出,放在了貼身的衣袋裏。杜飛雪的請貼,有些象官場中的斬令,莫問是第五十一個接到這樣的斬令的人,不過,他也無心理會自己到底是第幾個接到這請柬的,那樣的數字,到底是否吉利。

正午。

飛雪地帶。

在深秋時節裏,難得有這麼好的天氣。碧空如洗,在落空葉子的枝條間,陽光一並而入,鋪散在了這裏。讓這裏一瞬間變得柔暖而賦有著種種詩意。

杜飛雪象以往赴約一樣,無論天氣如何,不論心情怎樣,他都會早早來到這片荒草萋萋,落木蕭蕭,殺氣濃鬱,卷帶哀傷的飛雪地帶,即使他知道,對方要來遲許久許久。

風,盡情地掃著飛雪地帶的不同。今日,並非不同於往日,然而,在杜飛雪心裏卻隱藏著與以往的不同。但是他無法欲知到究竟會有什麼樣子的不同,也許,隻有待飛雪劍再次嚐得別人的血後才會知其答案。

杜飛雪已經將靜安置於了這裏,他看到了莫問,從模糊一直走向了清晰。莫問看到杜飛雪和其他來過這兒的人看到杜飛雪一樣,都是讓人有種失去魂的感覺。

待離杜飛雪尚有很遠的地方時,莫問他停住了,不隻他不想上前,在貼近一點兒杜飛雪,而是他那有些發麻的雙腿真的是無力再向前了。

誰都不可將命看成一種玩笑,然而,當人踏進飛雪地帶邊緣的那一刹那,無論誰的命,都成了玩笑。

杜飛雪破例了,他第一次在想殺人的時候問別人問題,這也是他第一次告訴別人,自己為什麼要殺他。這並不是莫問的榮幸,即使當人在臨死時,知道自己死亡的原由。

杜飛雪的劍好冷,他的劍好餓。莫問的簫好冷,但他的簫即便是餓了,在這個靜的甚比夜晚的地帶,也是尋覓不到什麼可食的餐點的。

杜飛雪兩道目光直勾勾地打在了莫問的身上,莫問垂頭,不敢與其對視。不時,他驀然想起花寧的那句話:“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的懦弱,否則,你或許就要和幽靈做伴了。”

隻不過這句話根本就無法振奮莫問此刻的精神,因為,在遇到杜飛雪時,一切的理智都是惘然。

杜飛雪問道:“你為什麼要陷害我,為什麼借著我的名殺死了孟家莊所有的人?”

莫問不敢講,而且,即使他現在想要說什麼,似乎也沒有那種能力了。他發現自己的口和腿一樣,已然僵住了,不能開啟,自然也就無法發聲。莫問驚慌想逃,也惶恐的真想讓杜飛雪一劍讓自己去死。因為,他此刻再也無法忍受得了傳說給予自己身臨其境的摧殘了。

杜飛雪見他畏縮的樣子,那徹徹底底懦夫的形象,杜飛雪很鄙視他,因為在杜飛雪的心中,敢為不敢當的人是最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