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難怪可以扮秦未艾而不留一絲破綻,他能進入暗牢也不令她意外。也難怪他不碰那囚籠的鐵欄!
柳絲絲冷汗涔涔地思索著,請帖是一個時辰前發的,若是要劫牢不早來劫的話,那定是收到請帖後才來的。
柳絲絲來不及到青雲殿提醒柳朝賢等人有詐,立刻飛速前往靈宮西麵。靈宮重重包圍著她的人,秦未艾又帶病,魏霜降若要帶著她毫發無損地離開而不引起嘈雜隻能從西麵的絕壁飛過去。
她雖還想不到他們的全盤計劃,但既然劫走人而又費煞苦心地換個假的進去,證明他們已有周全之計。柳絲絲不懷疑魏霜降能從那絕壁深淵飛過去,也不懷疑他們能扭轉乾坤,因為她已不是四百年前能借計在背後捅魏霜降一刀的人了,現在除了挾住秦未艾的安全以自保,她別無退路。
青雲殿上,氣氛緊繃得讓人膽戰心驚。
柳朝賢不可一世地坐在巫尊主座上,睨視著殿上的一眾來人。而段清歌、魏霜降以及左右護法等人亦回望著他,氣勢不短絲毫。
青雲殿光可鑒人的純黑晶石地板倒映出對峙的人影。
“回巫尊,人已經帶上來了。”幾個侍衛把秦未艾押上來。
柳朝賢當然沒放過魏霜降臉上顯而易見的擔憂神色,於是笑得更得意了。
“柳朝賢,你自尊為巫尊,卻挾持一沒有法力的弱女子,這事傳了出去也不怕自毀形象?”右護法語氣鄙夷地說。
“你主子還未說話,你一個屬下倒是敢先開口。”柳朝賢不理他的嘲諷。
段清歌若有所思地望著殿上,不由輕輕蹙眉,剛才柳絲絲去了押人,怎麼現在回來不見了她?
“怎麼,魏霜降,你認識這個女子嗎?”柳朝賢明知故問道。
收去臉上擔憂的神色,魏霜降笑一笑,“巫尊今日不是宴請爾等嗎?為何不見筵席,卻拉了個女子出來?”
柳朝賢沒了耐心與他耍太極,直接把話挑明了來說,“魏霜降,本尊有好生之德才放你一條生路,若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本尊不客氣。來人,掌摑這賤人!”
幾個護衛按住不斷掙紮的秦未艾,其中一個護衛用力一掌甩過去,清脆響亮的聲音顯得尤為清晰。
秦未艾的左臉立刻紅腫了,她哭著虛弱地喊道,“魏霜降,你們不用理我,快走!”
“哼,很情深意重嘛,小賤人!”柳朝賢想起幾天前逞獸欲未遂,懷恨在心,“給我繼續狠狠地打,我不喊停不許停下來。”
“啪!”“啪!”
“快住手!”魏霜降皺起眉大聲道,聲音裏滿是驚怕和心痛。
“啪!”“啪!”“啪!”幾個侍衛並未停下。
“柳朝賢,不要再用刑!”魏霜降失控地大喊,法杖對著那幾個護衛。
“停——”柳朝賢不徐不疾地喊了停,笑得得逞,“才幾個巴掌就這麼心疼?不想我繼續動刑你最好乖乖把法杖放下。就是死了幾個侍衛,我還可以把她帶到暗牢刑房用刑。”柳朝賢自恃暗牢沒雲蛟杖不能進入,毫不怕魏霜降舉起的法杖。
“柳朝賢,你堂堂男子,想不到竟無恥到對一個弱女子動刑。”段清歌不屑又憤怒地大聲道,心中的疑惑卻絲絲縷縷地浮上來,怎麼柳絲絲那毒婦還沒出現?
“清歌,不要說了。”魏霜降伸手製止段清歌的話,頹然地把玄冥杖放下。
“嘿嘿,魏霜降,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柳朝賢哈哈大笑道,忽然發現什麼似的問了問一個侍衛,“柳娘娘呢?”絲絲不是親自去扣押秦未艾嗎,怎麼犯人到了絲絲還沒來。
那個侍衛低頭小聲道,“柳娘娘吩咐把犯人帶到後不知何故落在後麵了。”
段清歌皺起了眉,偏偏現在不好起身走人。
“魏霜降,你自廢一身法力我便考慮一下饒不饒你一條小命。”柳朝賢想了想道,本來這威脅柳絲絲是要自己親自來的,但這下又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不要……柳朝賢你不得好死!”秦未艾哭得聲音沙啞沙啞的,淚水一滴一滴地不停掉落。
“這裏哪裏輪到你置喙,敢咒我不得好死?”柳朝賢火大地站起來走過去給了她一巴掌。
魏霜降看著柳朝賢走到秦未艾麵前,奇異地沒有說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
幾個侍衛覺得奇怪,正在這時,柳朝賢突然痛哭嚎叫不已。
“你不是……啊——我的眼——”
原本楚楚可憐的秦未艾伸出有力的手掐住柳朝賢的一邊肩膀,而柳朝賢的雙眼不知被什麼咒語擊中,被籠罩在兩團腐蝕性的黑霧中。秦未艾勾起一朵沒有笑意的嫵媚冷笑,黑白分明的大眼泛起墨紫色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