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的人語,伴著一縷輕風擦過耳畔。
她倏地瞪大了眼,看滿園的花色瞬間變得嫵媚亮麗許多,蘭花叢中忽地開出一束墨綠色牡丹,風中搖曳生姿,芳香四溢!
花陰下,一道人影,懶散了骨架坐臥花間,曲肘而枕,發覺被人看到自己的身影時,那人竟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剛剛睡醒一般慵懶地半眯著眼,也不與宅中來客打聲招呼,隻顧低頭撥弄著自個的十根手指頭,指尖似乎在拉扯著什麼。
看清花陰下那人撥弄著的手指指尾處飄著根根扯不掉的紅線,長使麵色陡變,短促尖厲地驚叫一聲,猝然猛力推開摟著她的男人,疾退幾步,胸口急劇起伏,她閉了眼強自穩住心神,再緩緩睜開眼小心探望深宅一隅,蘭花叢中哪裏有什麼素衣人影,白白的蘭花隨風而動,晃花了人眼!
方才許是一種錯覺!
“小姐?”
被推得踉蹌退跌了幾步,憨漢子極是困惑地看了看小姐,發覺她臉色難看之極,他便惶恐萬分,低了頭不停地搓著雙手,期期艾艾:“俺知道,俺是個粗人,配不上您,剛才……剛才是俺糊塗了,不該冒犯到小姐,俺該死!該死!”說著,當真狠狠給自個掌了嘴。
“哎!”長使急忙攔住他往自個臉上甩的手,“不關你的事,是這花……有刺!紮了我一下,看,都出血了!”
她顰了眉,拔出深深紮進肉裏的那枚粗長的花刺,將滴血的指尖放在唇上輕輕吮吸,唇瓣染了一抹血色,更是妖嬈!
憨漢子呆呆看著伊人唇上一抹妃色,心頭異樣地悸動,臉膛越發地紅了,頭腦也越發地熱了!他突然悶聲不響地撿起被她擲落在地的花束,握攏雙手往花莖上來回搓挪幾下,滿束的花竟被他赤手捋去了莖上密密長出的尖硬長刺,一枚枚花刺紮滿手心,他渾然不覺疼痛,隻將去了刺的花重又遞到她麵前,嗬嗬憨笑:“喏,拿去吧!”
實心眼兒的人,親手采的花傷了她,他便如此補償,隻要哄得伊人開心,饒是讓他渾身紮滿刺也無妨了!
去盡了刺的花束擺在眼前,她輕輕接過,輕輕丟在地上,輕輕拉住他的手,指尖有意無意地在他紮滿刺的掌心裏輕輕撓幾下,柔聲問:“呆子,這花刺傷了我,你便將它拔去,倘若,我被旁人欺負了……”
“誰敢欺負你,俺砍了他腦袋當夜壺使!”
粗人自是說不出圓滑虛偽哄人開心的話,隻將雙手用力一握,拳頭裏攥滿花刺,他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粗著嗓門衝口而出的話,當真是賣苦力的粗人簡單了頭腦發達了四肢後的思維狀況!
“你這話兒可是打心裏說出來的?”
嬌軀軟軟地倒在他懷裏,此刻的她當真如一介柔弱女流,柔柔的眼波勾人,激發著一個男子對心上人的保護欲!“你當真願意為了我去做任何事?”
伊人柔情刻骨,激得他熱血衝腦,一言擲地有聲:“俺為你,啥事都肯做!”
“好、好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