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魂回故裏(1 / 3)

當我所追求的死亡真正出現在我的麵前時,

我慌亂了!

那一刻,我的心清楚地告訴我,

我愛你,我……離不開你!

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落洛第一次覺得死亡離她是如此得近!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可是不管她怎麼自殺,都無法體會的出來!

難道這一次她真的是要死了嗎……

明明是那麼期待著死亡,期待著見到自己的母親和弟弟,但是當死亡真真正正地要降臨到她的身上時,她卻遲疑了!

當數名黑衣人揮劍砍向她的時候,身體自有意識般地開始閃躲起來!如果說遇到子夜之前,她可以很坦然地麵對生死,或者說,她可以欣然地接受死亡!然而遇見了子夜之後,她開始躊躇了,她猶豫了!

盡管她那縷縷思緒連自己都理不清,但是,那匹黑衫客卻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時間!她奔跑著,躲避著揮舞的利器!

祈雲苑的動靜驚動了侍奉她的丫鬟,但是還沒等丫鬟叫出聲,一把利刃便刺穿了她的喉嚨,血,從喉管噴射而出,落洛的眼前一片血紅!

原本想要往外跑的女人此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很明顯地他們的目標是她,她不能連累了追雲山莊的其他人!

落洛這麼想著,腳下一個回轉,改變了逃竄的方向,然而在她不察間,腳下絆倒了石頭,身體不受控製地踉蹌著摔倒在地!

為首的男人見機不可失,那把泛著寒光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胸而過!

落洛怔住了,她低下頭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利刃,痛的感覺頃刻間席卷而來,紅豔的血染遍了她的衣衫……

黑衣人“嘶”的一聲將劍從她的身上抽出!落洛的身體失去了支撐緩緩地倒了下來!

她的身體貼在冰冷的地上,眼睛甚至能看清那一粒粒的塵埃!她可以感覺得到血不斷地從她的身上流出來,伴隨著汩汩的聲音!

眼皮好沉,好想睡……

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一個個換麵,有開心的,也有悲傷的,這些畫麵慢慢地凝成了一張清雋的容顏,那是,“子夜……”

腦海中的他用著悲傷的眼睛看著她,絕望……死寂……

不……

她不想死啊……

她不要離開他……

不要……

手,用力地伸向前,她慢慢地向前爬!身後被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子夜……

好想見你……

子夜……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子夜……

子夜……

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她隻知道她沒有力氣了!身子好冷……

淩子夜用著他所知道的最快了速度趕回來,可是卻仍然晚了一步,當他看到那匍匐在地上的女人時,血液在一瞬間凝結了!

“洛洛——”他瘋了一樣地奔到她的麵前,將她摟在懷中,他的身體和她一樣的冰冷!

怎麼會這樣,好多的血……好多……

為什麼她的身體那麼冷,她從來都是很暖的!

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感受到那顫抖的懷抱,落洛才努力地睜開了眼睛,“子、子夜……”

“是我!洛洛,我在這裏!”手抖顫著撫上她的臉。此刻她愛不愛他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因為他隻想要看著她好好的!好好的用暖暖的嗓音喊他子夜!

落洛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子夜……我、我愛……你……我不想、死啊……不想……子、夜……我……”

喉口一甜,一口血從落洛的嘴角漾了出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是我的,誰也帶不走你!”擦著她嘴角的血,子夜一遍遍地宣誓著!

“子夜……不、離開……你……我……不、要……離開……冷……我好、冷……”她奮力地抬起手想要碰觸他 ,那咫尺的距離卻像是天涯般的難以碰觸……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眼前慢慢被黑暗侵蝕,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遠了……

子夜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遠了……

那一聲聲的呼喚……

這裏是哪裏?環顧著四周,落洛眼中透著一股迷惑!

她該是被人刺了一劍才是,可是,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胸口,為什麼她現在一點痛的感覺也沒有!

一陣悠揚的樂聲響起,落洛下意識地抬頭!當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時,她的雙眼瞪得像銅鈴一樣!天啊!那是……是季宇!

再次逡巡四周,那熟悉的格局讓她猛然一驚,這、這是“癡”酒吧!雖然裏麵的擺設改變了,但是她可以卻定的是,這就是她們的酒吧!

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落洛趑趄不前,最終,她轉過身去,朝著熟悉的路出了酒吧!外麵的日頭已經西斜,路上車來車往,她站在路邊伸手想要招一輛出租車,可是她攔了老半天就是沒有車肯停下來!

落洛越發地焦急了!她身上沒有錢,不可能去坐公車,隻有打的回家,然後付車資!然而,她卻一輛車也攔不下來!現在是下班高峰期,估計想攔車也有些困難!

落洛放下手來,終是放棄了!她選擇了步行!

當沿著熟悉的路徑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她終於看到了那棟白色的小樓!那是她攢了兩年的錢加上家裏的積蓄買的房子!

看著緊閉的門扉,落洛下意識地想要摸口袋的鑰匙,然而她的手卻僵住了,她怎麼忘了,她沒有鑰匙了!

看著門邊的電鈴,落洛露出一記苦笑,她這是第一次回家還要按門鈴的!

“嘀……”電鈴的聲音響起,沒多會兒一個清瘦的少年開了門!

落雨探出頭來,看了看,半晌後,嘴裏小聲咕噥著,“奇怪!怎麼沒人!我剛剛明明聽到有人按門鈴的啊!”

沒人?

怎麼會沒人!落洛好笑地看著迷糊地弟弟,她伸手拍他一下,“小雨!我回……”

下一瞬間,落洛僵住了!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手,眼中滿是驚恐!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手會穿過小雨的身體……為什麼她碰不到他……為什麼……

不、不會的!

她不死心地再次伸手想要撫上他的臉,可是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的手順著他的頭穿了過去!

她走到少年身前,向他揮著手,“小雨!小雨!我是姐姐!我是姐姐啊!”

落雨奇怪地看看前方,好像有一陣風吹過似的!他搖搖頭,無趣地將門關上!

看著眼前的門就在自己的眼前毫不留情地關上,落洛的心隻是感到冰冷!

慢慢地靠在牆邊滑落,她蹲下身子,雙手抖顫著抱住自己的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手指輕輕地碰觸地麵,那冰涼的石質觸感是那麼得真實,她明明碰觸得到門鈴、牆壁、地麵,可是為什麼她卻碰觸不到他!

難怪她招不到車子,難怪她從酒吧出來,就沒人跟她說過一句話,她明明身上穿的是古裝,竟然沒有人會奇怪地多看一眼!原來,在他們的眼中她根本就是一個看不見的人!

老天啊!難道這就是你的安排嗎?!讓她回來,卻讓她的親人對她視而不見,那她為什麼還回來!為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光掩藏在靉靆的濃雲後!卻照不到她清冷的孤影!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她從來沒有像此刻的絕望!

這便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嗎?她的家人明明近在咫尺,對她卻近在身前不相識!她和子夜明明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那道時間的鴻溝怎麼也無法跨越!從此她就隻能這般形單影隻嗎!或許她已經不能稱得上是形單影隻了,因為現在的她到底是什麼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人?是鬼?是魂?還是魄?

一陣幽幽嫋嫋的香氣隨風襲來,落洛抬起頭來,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白色輕紗為衣,及腰的長發飄飄如仙,清美的五官讓人覺得空靈!

落洛慢慢站起身,她確定這個身穿古裝的女人認得她,因為她的眼自始至終都注視著她!

“你不該回來的……”幽幽的語氣有些陌生!

“你知道我?”她下意識地問。

露出淒美的笑,白衣女子伸手撫著她的發,“你不認得我了啊……我是送你穿越時空的人。”

“你、你是……”落洛的手顫顫地指向她,她怎麼會認得嘛!她當時隻看到一團模糊的光影而已!

“對,就是我!”她說著又欺近一步!

落洛下意識地後退,“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停住腳步,白衣女人表情很是飄忽,“你說呢……我已死了千年,該算是一個鬼吧……”

看她露出害怕的神情,白衣女子有些啞然,“你不必怕我,以你現在的情況,和我也是相差無幾的!”

“我……我……死、了?”她問著,有些不太確定。

“不!你還沒有死!你的身體還是活著的!你隻是一縷魂魄,被思念帶到了家人的麵前!可是如果你再不回去的話,你的身體就會真真正正地死掉!”

沉默了許久,落洛看著她,“你能讓我回去嗎?”心,早就失落在了子夜的身上了,她無法想象沒有她在身邊的子夜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那麼在乎她,那麼依賴她,那麼愛她啊……

見她點頭,落洛輕輕轉過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扉,“那你能讓他們看見我嗎!”如果能讓弟弟和母親看看她就好了!她會告訴他們,她過得很好,她的身邊有一個愛她勝過所有的男人!她一直都平安……

“不可能!”白衣女子果斷地道,“即使他們能看得到你,他們也不認識你!”

“為什麼?”她的神情突然激動了起來!

將目光投向別處,白衣女子抿緊了雙唇,最終在落洛的催促中道明了緣由!

“因為……因為我抹去了他們對你所有的記憶!不止他們,隻要是認識你的人都不會對你有記憶!”這些人中有季宇!她徹底消去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痕跡!沒有人記得他,也不會有人認得她……她熟悉這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卻不熟悉她!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落洛歇斯底裏地衝著她吼叫著!

“我原本隻是想消去季宇對你們的記憶,可是直到後來我才發現這根本就行不通!認識你們的人總是會在他的麵前提起你們,所以我隻好消去你們在這個世界的痕跡!”她說的雲淡風輕!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落洛猛然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們?”

“你不知道嗎?你還有另外連個女人!宇本就是個冷漠的人,可是他隻與你們三個親近,所以我就把你們三個都送回了大唐!”她本就是唐朝人,千年的時間讓她具有了相當強大的法力!她可以將她們送到別的朝代,可是那會讓她的法力透支、灰飛煙滅,身為孤鬼,她殺不死擁有陽氣的人,所以隻能送她們穿越時空,到她生前的朝代,由於和唐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送他們過去不會損耗太多的法力!

她可以肯定她口中說的你們肯定就是她、飛歌還有迷離!因為隻有她們和季宇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