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的唇瓣浮起一絲溫暖的笑意:“元皓兄,我們出發吧。”
少年郎策馬奔馳,卻不知,此刻他的身後,一個傳奇的時代已經到來。
……
逃出袁府
歲過中秋,天氣漸漸寒冷,常言道多事之秋,由今看來此話果然不假!
建安元年,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天下盡知漢室微弱,獻帝軟弱無能,一時間群雄四起,紛紛問鼎逐鹿,戰火連綿數月,百姓人人自危。
相較於終日惶惶不安的尋常百姓人家,冀州城內的袁府,此刻卻是“熱鬧”非凡
身著紅色披風的少年,手持一杆銀槍,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搶眼,隻見一個漂亮的回旋,順勢就往對手的左側刺去,在就要刺到的一瞬卻又猛然收手,挑起銀槍就將對手的武器打落,而那身披紫色鬥篷的少年此刻正處下風,武器又被打落,很是狼狽。
待他正要伸手去撿地上的武器,那杆係著大紅色穗子的銀槍已經直指咽喉處。
那少年粲然一笑:“三哥,你又輸了。”
袁尚淺笑著舉起雙手,道:“好吧,我認輸,誰讓你槍法精湛呢?”
見他認輸,袁琬這才滿意地將銀槍收回,轉身就開始解開披風,一邊說道:“怎麼忽然就熱了起來……”
趁著袁琬伸手去解披風的時候,袁尚一個手刀劈上去,將她的銀槍打落在地,聽得袁琬驚呼一聲,他得意地笑笑:“嘿嘿,這叫兵不厭詐!”
誰知袁琬非但沒有怕他,反而順勢將手中的披風一甩,連帶著趴在她背上的袁尚一同甩了出去,又猛地一腳回旋踢向他的小腿,袁尚忙著用腳將她的銀槍踢到遠處,誰知竟然被她反將一軍,小腿一時間麻木不已,竟半跪在地上。
袁琬用披風將他罩住,輕哼了一聲:“三哥,你覺得我還會再上你的當嗎?”
本想用計打敗袁琬,不料此刻被她的披風罩住了頭,袁尚隻得討饒道:“好好好,我認輸,我這次徹底認輸。”
“不跟我玩兵不厭詐了?”
“不玩了不玩了,小五,快把哥哥放出來吧。”
“這次就饒了你。”袁琬輕笑著將勒著他的手臂移開,將披風從他頭上拿下:“三哥,下次你可不能再耍詐了啊!”
袁尚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這家裏麵,誰還能比你更精,更會耍詐!”
“啪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兩人朝身後看去,袁紹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內院,身後還站著一個陌生男子。
“袁氏四世三公,滿門豪傑,兩位令郎更是武藝超群,袁公有福啦!”陌生男子由衷地讚道。
“兩位?”袁紹一臉訝異,然而在看到一身戎裝的袁琬時頓時開懷大笑:“尚兒、琬兒,過來見過公台先生。”
陳宮慌忙作揖:“不敢當,真是不敢當。”
袁紹看見一雙兒女如此爭氣,眼中盡是自得之色,語氣也帶著一絲炫耀:“這是犬子袁尚,家中排行第三,這個嘛,是我家女兒袁琬,排行第五。”
陳宮愕然:“原來這是令嬡?”
袁琬笑嘻嘻地朝他行了一個禮:“見過公台先生。”
方才看她的槍法精湛,麵對突襲又鎮定自若,輕而易舉就將袁尚打敗,陳宮此刻眼中流露出難得的讚許:“美人自當配英雄,我家主公如今還未娶正室夫人,不知令嬡可曾婚配?”
袁紹朗聲而笑:“你來得晚啦,早幾年前就跟孫堅家的孩子定下婚約了。”
聽到孫堅的名字,陳宮似是不屑,麵上頓時泛出一絲自得的笑意:“放眼天下看去,何人武藝能及我家主公,世人皆言馬中赤兔人中呂布,袁公不妨好好考慮在下的建議,莫要委屈了令嬡這等女中豪傑。”
袁琬拉拉袁尚的衣角,袁尚心領神會,忙上前一步說道:“父親,您跟公台先生議事,我與小五先行告退。”
袁紹頷首:“去吧,順便替為父吩咐下去,準備一桌好酒好菜,今日要好好招待貴客!”
……
剛踏出內院,袁尚就急不可待地問道:“小五,你說父親會不會答應把你許給呂布?”
“希望不會!”袁琬往身後瞟了一眼,“呂布雖然勇猛,在我眼中看來不過匹夫,父親應該不會把我許配給一個三姓家奴吧?”
袁尚思忖著袁琬這一番話,忽而笑道:“說得好!呂布可不就是個三姓家奴,他自己姓呂,後來又認了丁原做義父,隨後又是董賊,真是不折不扣的,三姓家奴,哈哈哈!”
“好了好了。”袁琬示意他聲音小一些:“陳宮還在裏麵,你小心別讓他聽到了。”
袁尚邊走邊說:“照我看,那呂布雖然是個三姓家奴,但好歹手上有赤兔馬和方天畫戟,況且他驍勇異常,堪稱第一猛將,孫權真若是跟他打起來的話,隻怕十個都不是呂布的對手。而且那呂布竟然能夠在百裏外射中戟上的月牙小孔,輕而易舉就化解了劉備與二叔父的一場戰事,可見這三姓家奴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那又如何?大丈夫徒有匹夫之勇,何足為貴?”袁琬挑眉道:“況且連那曹操都說,生子當生孫仲謀,那曹操是誰,呂布可不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袁尚大惑不解:“你怎麼知道呂布會死在曹操手上?我看啊,你就是存心抬高孫權吧!我看那孫權生得一雙碧眼,說不定是個妖孽……”
看見袁尚煞有其事的樣子,袁琬心笑著捶上他的胸口:“早就告訴你我能掐會算,你若是不信,等兩年看看就知道了!”
“信,我當然信。”袁尚拍拍胸口:“你去年說曹操會挾天子以令諸侯,他不就真的挾了?你說他會殺呂布,他肯定也會殺……咦,小五,這曹操是不是被你控製了,怎麼你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聽著袁尚這樣胡言亂語,想到曹操一代奸雄在袁尚的眼裏看來竟成了自己的傀儡,袁琬頓時覺得樂不可支,嬉笑著往前走,再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袁尚可開始著急了,他忙追上去問道:“小五你怎麼這麼神,說什麼靈什麼,哎哎,你是不是會這些奇門遁甲之術啊?你能不能教教我呀?小五……小五……”
……
五年前
初平元年,董卓下令遷都長安,留給洛陽的除了一把大火,還有他昭彰的惡名。
而此時,十八路諸侯盟軍的先鋒孫堅領導的長沙軍,率先攻占了洛陽。
“謝天謝地!我的琬琬,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袁琬此時頭暈得厲害,而剛才在四維空間坐標係裏的那種疼痛頓時讓她後怕地一驚,也沒看清眼前的人,就暈暈乎乎地呢喃著:“天呐,我還以為我已經死了!”
“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劉氏將她攬在懷裏:“我的好女兒,你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你父親已經擔心了好幾日了。”
袁琬有些莫名地看著眼前的婦人,納悶道:“不好意思,這位阿姨,請問你、你是誰啊?”
誰知道那婦人一聽這話,怔怔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流下滾滾熱淚,幾乎哭得就要暈過去。
“琬琬,聽說你已經醒來了!”這次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他眉清目秀,一雙碧眼格外引人注目,他笑著走到床邊:“我父親打了勝仗,洛陽已經被攻下,現在你又醒來,真是好!”
“這位小弟弟,你又是誰?”她更加疑惑,現在的小孩是人小鬼大沒錯,但是說話也不要這樣文縐縐的吧?聽得好別扭。
剛才那婦人啜泣道:“現在如何是好?琬琬不認得我們了。”
那碧眼少年愣了一瞬,又看向她:“琬琬,你不認得我了?”
袁琬茫然地看看那婦人,又看看那少年,搖了搖頭。
“那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嗎?”
“我”她轉念一想,博士的發明應該還處在保密階段,如果她現在告訴別人,那是不是等於泄露軍事機密?故而轉口說道:“我不記得了。”
“十天前,你從馬上摔落,一直昏迷不醒。”那碧眼少年對她解釋著,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對劉氏說道:“會不會是從馬上摔下去的時候撞到了頭,所以不認得人了?”
劉氏眼中氤氳著淚水,焦急萬分:“我、我這就去讓人請張大夫來府上!”
袁琬看她著急的樣子,笑著說道:“雖然你們說話有點奇怪,但還是謝謝你們,我沒什麼事,不用找醫生了,對了,你們家有電話嗎,可不可以借我用一用?”
博士的機器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不是說好是落在法國南部嗎?怎麼她現在好似落在中國某個偏遠的山村?
這裏的人,穿著好奇怪,說話也好奇怪,還不知道雷世廷這家夥是不是也落到這個地方了?
“啊”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袁琬準備下床,卻發現自己明顯縮小了好幾號,而剛才那個被自己叫做“小弟弟”的少年,還比她高了一個頭。
“天我怎麼變得這麼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