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我有一個家(1 / 3)

待眾人都勉為其難落了座,老鴇又屁顛屁顛進來,環視一圈,賠笑:“喲,我說各位爺,你們原來認識啊?”

她轉向蒲桑榆:“王爺,我還以為您走了呢,您要是有什麼不滿,可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定照您的意思改。”

蒲桑榆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討了沒趣的老鴇再轉向風晴:“晴將軍,今兒個還叫春妮兒侍候您?”

風晴瞟一眼莫上桑,隻可惜莫上桑雙眼緊盯著隱正狂發花癡中。

他煩躁地揮揮手道:“今天我不用侍候,你忙去吧,不用理會我。”

老鴇吩吩人送來茶點,再諂媚幾句,終於退了出去。

隱被莫上桑看得直發毛,舉起袖子遮住臉,叫:“喂,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請管好你的女人,不要讓她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不賣身!”

莫上桑回過神,討好地笑:“這位公子,您誤會了,我可沒有侮辱您的意思。我就是想讓您給我當模特,讓我拍幾張照片。”

隱酷酷地答:“本公子沒興趣!”

碧落一聽,眼裏開始冒金元寶,哈,財神在召喚。

她拍拍隱,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衝莫上桑微微一笑,看到莫上桑迎上她時的驚懼表情,她再笑:“這位姑娘,當模特,倒是未嚐不可,隻要你出得起價,一切都好商量。”

隱“騰”一下站起來:“公主墳!你敢把我賣了,我就離家出走!”

碧落重拉他坐下,揪著他耳朵湊近後咬牙切齒道:“笨蛋隱!商機,商機啊,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嗎?要是利用好了,比咱玩幾天魔術賺得都要多。相信我,我不會賣了你,就算賣,我也會保護你的,乖。”

等他倆咬完耳朵,重看向那仨人,隻見蒲桑榆好整以遐似在看好戲,風晴則臭著臉,莫上桑倒是喜上眉梢。

碧落開口:“這位姑娘,我兄弟可是舉世無雙天下絕色,比京城四大美男還要美,所以,我也不獅子大開口,一個時辰一千兩銀子,不足一個時辰也按一個時辰計算。”

莫上桑忙不迭點頭:“行,行,一千兩就一千兩。”

風晴冷哼一聲:“沒想到在天子腳下竟然也有人敢公然搶劫。”

莫上桑扯扯他衣袖製止:“付出勞動就該得到報酬,天經地義,這些銀子,我掏得心甘情願,你別攔我好事。”

碧落攤攤手,笑:“成交!晴將軍,我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的事兒,您可別以權謀私給我兄弟二人亂扣帽子。”

風晴嘲諷:“小人果然就是小人,我堂堂大將軍,豈會用下三濫手段。”

碧落笑,繼續演戲:“那是最好。這位姑娘,不知如何稱呼?”

莫上桑大方地伸出手:“在下莫上桑,不知您怎麼稱呼?”

這獨眼男人,看第一眼有點嚇人,沒想到多瞧兩眼,發現他也蠻耐看。這種形象,如果入鏡的話,效果應該也不錯。

碧落笑:“在下公主墳,這位是我兄弟公子隱。有緣千裏來相會,幸會,幸會。”

莫上桑湊近她,笑眯眯:“公主墳?這名兒,好逗!如果,讓我拍拍你,你開價多少?”

“拍我?我這獨眼龍有什麼可拍的。恐怕要令莫姑娘失望了。”

隱拖她下水,答道:“拍我妹子也可以,一個時辰五百兩。”

“妹子?公主墳?你是女人?”

碧落歎氣,隱啊隱,你怎麼一點心眼也沒有!什麼叫默契啊,懂不懂?!

既然已戳穿性別,不妨坦陳以對。

碧落笑:“來這煙花之地,莫姑娘不是也女扮男裝?”

莫上桑聽說她是女人,膽大起來,湊近她,仔細打量,然後問:“你會易容術?”

碧落撥開她伸到臉上的手:“莫姑娘真會開玩笑。不知道明天去哪裏找莫姑娘。”

“明天我在將軍府等你。不見不散。”

碧落偷眼看風晴,這小子不會是和莫姐姐有曖昧吧?她在將軍府住這麼久?在眼睛的餘光中,她看到蒲桑榆的眼神。那眼神和蒲皇瑜真像啊,一對上去立馬就讓她心生戒備,心跳如鼓。

她別開眼神,看向窗外,興奮地叫:“快,花魁出場了!”

剛才說話間,樓下大廳已座無虛席,這會兒鑼鼓喧天,新花魁正搖曳生姿款步微蓮步上花台。一襲紫色長袍把她包裹個嚴實,頭上戴著的紫紗鬥笠讓那副容顏如同霧裏花朵,隻能從一舉手一投足一轉身一站定中推測,她,確實美麗動人。

為了看個真切,碧落半個身子都伏出了窗台,嘴裏嚷:“隱,你看看,她到底如何?”

隱伏在她身邊,看了幾秒道:“是比我剛才轉悠時碰到的女人都漂亮。”

身後三人被兄妹倆摞在一邊坐上了冷板凳。

莫上桑對花魁不感興趣,隻對這兄妹感興趣,她站在他倆身後,伸出手,比劃著拍照角度,尋思著明天拍什麼主題。

風晴故意很大聲的“咳”一聲,想換回兄妹倆的注意力,可惜那倆人正就美的標準問題討論得不亦樂乎,根本聽不到其他雜音。

王爺伸著長腿,喝茶,悠然自得,一副壁上觀光客的享受樣。

風晴受不了地碰碰那條長腿,道:“黃公子,你不無聊?”

被叫“黃公子”的男人,放下茶杯,小聲道:“晴,記著,現在我是王爺。”

伏在窗台的獨眼龍似僵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

就知道雙胞胎會壞事兒!那王爺似乎很冷,而皇帝似乎很閑,氣質完全不一樣,她剛才竟然沒發覺。

娘類,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你九五至尊一國之君,要什麼美人沒有,一紙詔書下去,人們還不爭先恐後把美人往你懷裏送,你跑到青樓裹什麼亂!咳,皇帝你也未免太敬業了吧,體察民情微服私訪,竟然連青樓也不放過。

一時間,千思萬慮在碧落的腦袋裏衝來撞去,連那花魁何時褪下紫袍摘下鬥笠都沒發現,直到隱拍拍她,叫:“哎,可以打九十分!不錯!”

碧落回過神,看向花台上的女子,發如墨雲,膚如白雪,眉若遠山,眼似清湖,唇紅齒白,確實豔壓群芳。

碧落打趣道:“公子隱,你思春了?色即是空,你不知道?”

隱麵露赧色,囁嚅道:“我是愛美惜花,那麼俏的一個姑娘,被囚於此處,豈不白白糟蹋了?不如我們把她救出火坑,也算積德揚善。”

碧落看向春風,這會兒她已在台上載歌載舞表演才藝,身上裹著的薄紗令那嬌胴若隱若現煞是誘人,台下的看客已開始騷動不安。不知道,讓她跳鋼管舞,會是什麼效果。

“公子隱,當大善人,我讚成,可是,你有銀子嗎?一讓你去賺錢,你就叫苦,現在想救人,晚了。沒個一萬兩,你就做夢去吧。”

隱悶頭想了一下,轉頭看向莫上桑,問:“莫姑娘,給你當模特,大概要幾個時辰?”

莫上桑已聽到剛才的對話,笑答:“這個嘛,還不知道,可能二三個時辰吧。”

隱沒心眼地掰著手指數:“二三個時辰,三千兩,加上現在手頭的兩千多,也才五千多兩。唉,還是不夠!”

碧落氣地敲他頭,剛誇過他被社會大染缸染出了花花腸子,這會兒怎麼又這麼直腸子,竟然把家底都抖落出來了。

風晴嘲諷道:“沒想到隱公子如此憐香惜玉,竟然舍得全部家底去買一青樓女子。”

隱笨嘴拙腮想要解釋,一著急反而說不出話來。

碧落瞟一眼風晴,涼涼地幫腔:“是啊,沒想到的事多了。聽坊間傳聞,某大將軍既是惜花護花之人又是出手闊綽之徒呢,上一任花魁叫什麼春妮兒的,不就是被他以一萬兩銀子包下了嘛!此乃上行下效,其來有自。”

莫上桑一聽這話,衝風晴做個五體投地的姿勢道:“哇,大將軍,你在效仿漢武帝金屋藏嬌啊!”

風晴恨恨瞪碧落一眼,抓過莫上桑的手解釋:“桑兒,你聽我說。”

桑兒?惡!她碧落才離開將軍府幾天啊,連稱呼都變了,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戲?

莫上桑無所謂地說:“你們古代男人嘛,三妻四妾出入青樓是促進東來國經濟發展,無可厚非,不必向我解釋。你今晚帶了多少銀子,先借我使使。”

說著,莫上桑伸手向他懷裏摸。

咳,這女人哦,這是古代哦,怎麼一點不避嫌一點不知道忌諱。

碧落搖搖頭,衝隱努努嘴:“隱哥哥,想當善人,就去巴結巴結莫姑娘,沒準兒今晚你就會成男豬腳(主角)。”

大廳裏的競價聲此起彼伏,隱按捺不住,伸出窗口就想出價。

碧落把他扯回來,教訓:“笨蛋!別衝在前麵當墊腳石!”

等到有人喊出“五千兩”,隱泄了氣,聳著肩膀懊惱地叫:“沒戲了!早知道剛才就隨便喊一嗓子了!”

碧落敲他腦殼,罵:“你當是玩兒啊,笨蛋!去把老鴇叫來問問,這叫賣的是初夜權還是終生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