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日日情傷(2 / 3)

卻反而勾引了男人的眉眼。

門在他們身後悄悄合上。

“你在怪我?”男人望著跪在地上的女子,那樣的清冷淡漠,那樣的遙不可及。

“臣妾不敢!”微仰頭,鬢雲欲度香腮雪,粉膩酥融嬌欲滴。總是能夠有意外的風情讓他情難自已。

“為什麼不起身?”

“皇上沒有命臣妾起身,臣妾不敢!”

又是不敢?卻是句句刺得他心裏難受。

“平身!”

“謝皇上!”冷冷地站在原地,輕紗掩映下,遮不住曼妙的體態。

“過來!”怎麼才能讓心頭那個愈來愈深刻的影子淡卻?怎麼才能讓那抹影子不那麼幹擾他的飲食起居?怎麼才能恢複從前的瀟灑風流?

無言地依近,還是挺直了那孤傲的身形。

皇上伸出手臂,想要抱住那纖纖細腰,卻攬了個空。

葉蓁蓁,依然是那般清冷,那般孤傲地站在他麵前。

是的,他幾乎忘記了,她懂武!

“你……”怒容乍現,這女人,真的以為他放不下她?

“皇上想把我打入未央宮?”知道未央宮已重建,是個好去處啊!至少她的自由不會受到牽絆。

曾經是想要肆意弄權的,可是久居這個男人身邊,危險讓她卻步!怕到時候屍骨無存,一顆心飄飄蕩蕩不知所蹤。

如今隻想爭得一席清靜之地,必要時候,不如歸去。怎麼來,怎麼去!漂泊江湖,她未必不能尋找夭夭!

不過是半年光景,她的心情,變了好多好多啊!

“你想去?”眼睛眯了起來,痛恨胸腔之中,那顆不受自己控製的心,難受得令他幾要發狂!

“謝皇上成全!”盈盈下拜,那如花唇瓣,竟噙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卻又那麼淒豔!

冰冷的宮殿,落葉風起風落,塵埃在這裏永遠擦不淨。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流水落花春去也,再無掙紮,隻有接受。

是的,她接受了這般命運!

她本就是從這裏出去的,再回來未嚐不好!

隻是,心,失去了曾經的平靜從容!

她到底是定不住心底的風波啊!

晴昭儀,不晴婕妤又來探視她了!

卻是帶著滿眼的哀怨!

“姐姐怎麼了?”葉蓁蓁微笑著相迎,即使隻是虛情假意,又有何妨?

“妹妹怎麼如此命苦?”擬一把虛淚,命苦的人是她啊!皇後一入冷宮,皇上跟著性情大變,竟過起了和尚般的日子。昨日她真心地前去探視,誰知惹起皇上雷霆大怒,若不是她見機快捷求饒及時,隻怕此刻,她亦需要和皇後相伴冷宮了。但即使如此,她的昭儀身份已經降級,如今隻是婕妤罷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皇後在位的時候呢?至少可以雨露均沾!

“姐姐掛心了。”攜了她的手,“姐姐長伴君王膝下,可要好生照顧皇上啊!”

“妹妹……”有淚往肚裏咽啊,她哪來的機會長伴?皇上根本是一見了她就覺得厭惡不堪。

“姐姐不用為我悲傷。”明知道那淚流的是自己的心事,葉蓁蓁卻依然釋懷,至少這位熙鳳般的人物沒有斷送了她的直爽。有淚盡情流,何必偽裝硬裝強!本來都是美麗的女人,卻在這多變的宮裏,硬生生地變成了妖孽!

她又何嚐不是?虛與委蛇,虛情假意,虛張聲勢!

何苦?

“妹妹!”這一刻是真心地疼惜眼前的罹難皇後,“妹妹放心,終有得見天日的時候。姐姐隻要有機會,一定勸說皇上。”

“姐姐掛心了。”也是感激的,感激刹那之間的真情流露。是那個男人毀了她們啊,若不是那個男人左右逢源,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目送晴婕妤離去,葉蓁蓁收斂的惆悵,忽然冷冷地說道:“你出來吧!”

“屬下四品帶刀護衛陶大發叩見娘娘!”一名魁偉的壯士從牆頭一躍而下,英武不凡。

歎氣,總覺得這個時代似乎雲集了所有的俊男美女。

“謝謝你的保護,謝謝皇上的好意。”葉蓁蓁語帶諷刺,“這日曬雨淋的,為難你了。”好幾個日子了吧,從她入了這未央宮的那一刻開始,這個男人就如影隨形地跟著過來了。

“臣理所當然。”陶大發躬身行禮,不敢直麵那妖豔的麵容。

“好一個理所當然!”抬手理雲鬢,媚眼如絲,“你看我美麗嗎?”

冷汗迸發,硬生生從毛孔內逼將出來。

“為什麼不看我?不想看?不屑看?還是根本覺得難看?”

“臣不敢,臣不敢!”就差沒有磕頭謝罪了,心底騰起一抹怪異的思緒,這個女人,眼前這個妖豔的女人,其實跟那個女人毫無相似之處吧,可為什麼,他竟會將這兩個女人相提並論。

“不敢?我看你根本是藐視我的容顏!”厲聲喝道,“抬起頭來。”

下意識地遵守了懿旨,抬眼的瞬間,皇後手腕上那個飾物映入了眼簾,竟是這般熟悉。

“怎麼?”壓抑著突然奔湧的興奮,順著陶大發的目光,葉蓁蓁注視著手腕上的傳家寶,“你見過這個?”

“臣,臣的確見過,不過不是在娘娘這裏,是在……”

“誰?”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可憐見,她已經明察暗訪地尋找了半年了。

“陶夭夭!”無法抗拒那個焦灼的聲音,無法抗拒那份我見猶憐的柔媚。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真的是夭夭?”情不自禁地合手,向上蒼禱告感謝。

“娘娘認識夭夭?”不會吧?這娘娘是出了名的惡毒和嫉妒,怎麼會認識千裏之外的夭夭?有點後悔輕易透露了夭夭的行蹤,但願不會闖下大禍!

“認識?”太輕描淡寫了,她認識夭夭?這世上再沒有比夭夭更親近的人了!“她——好嗎?”

“好!”剛剛生了個女兒,應該不錯吧!

“給我講講她的事,越具體越好!”迫不及待地出手,準確地抓住了陶大發的手掌。

陶大發駭異地低頭盯著那幾根如玉如蔥般的手指,他應該立即掙脫,立即下跪,立即高喊:“皇後恕罪!”可是,這一刻,竟是如此的熟悉,仿佛隻是某天某時的重複而已。

是了,那一日,陶夭夭也是這樣毫不避忌地握住了他的手掌,讓他感覺到親人般的信任和依戀,所以,他才會莫名其妙地淪陷了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