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三類接觸5(2 / 3)

「請問你聽懂了嗎?」

「……公、公私要分明啦,你昨天不是說工作和私生活是兩回事嗎?剛才那段話我也錄下來。」轉頭背對少女的真尋,隻能以這番話化解尷尬。冷靜下來,要是在這時候產生動搖就著了對方的道。臉這麼燙一定是因為被夕陽曬太久,真尋強迫自己接受這種說法。

「放心,我會做好分內該做的事情。」

「購物完正要回去的你有資格這麼說嗎?」

「嗯……那麼事不宜遲,馬上開工吧。」

未能掌握話題演變的真尋,再度轉身看向奈亞拉托提普。

要是凝神注視似乎會被吸入異世界的深邃碧眼,那雙眼中的瞳孔看起來似乎微微收縮。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給人一種慢動作播放的奇妙感覺。蠕動之混沌將小心嗬護、提在手上的戰利品袋子放開,在地麵發出「咚沙」這個聲響的瞬間,奈亞拉托提普就已經來到真尋的麵前,而且不知為何露出貝齒,笑得很開心。她嬌小美麗的左手,像是拉弓一樣收到身後繃緊,而且握成拳頭。

「你……」

在真尋還沒說小第二個字之前。

少女往後拉到肩膀可動範圍極限的左拳,朝真尋打了過去。

真尋不由得閉上眼睛。

咕哩,一個沉重的聲音響起。

沒有痛楚,大概是整張臉在感覺到痛之前就被打爆了吧?能夠空手殲滅那種巨大漆黑的怪物,位居高階的邪神所揮出的拳頭,肯定能在瞬間將自己這種普通人打成粉碎。

可是,這樣的話……

剛才的沉重聲響,是誰聽見的?

現在這一瞬間抱持這種疑問的人,又是誰?

真尋緩緩張開眼睛。這代表他擁有能夠張開的眼睛,腦袋並沒有被打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充滿整個視界的奈亞拉托提普的臉。她的碧眼似乎不是看著真尋,正確來說是看向真尋的身後。至於少女扭身揮出的拳頭,則是掠過真尋的臉部旁邊,與她的視線一樣往後方延伸,並沒有打中真尋身上的任何部位。那麼這一拳是朝著誰、朝著什麼東西揮出去的?

「唔波……」

如果真要以文字描述,就是這樣的聲音。

真尋身後傳來這種奇妙的聲響。與其說是來自正後方,不如說來自身後偏上方的位置。與至今聽過所有的動物叫聲都不同,是令人莫名感到不安的音波。

真尋試著轉過頭,沿著奈亞拉托提普伸到身後的拳頭看去。一整麵的漆黑。

奈亞拉托提普的拳頭,貫穿這片漆黑的正中央。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並不是那種無止盡的黑,隨處都可以看見光澤,而且在漆黑之中存在著陰影,代表那是立體的。

真尋緩緩抬起頭。

似曾相識,兩根扭曲的角。

是昨天窮追不舍的漆黑怪物。視界之所以黑得看不見夕陽染紅的街景,是因為怪物將那對又長又大的翅膀伸展開來。

「唔叭~」

又叫了,不過這聲音聽起來比剛才的還要脫線。

「唔哇、哇哇哇!」

真尋向後一跳,躲到奈亞拉托提普的身後。即使怪物已經來到這麼近的距離,真尋卻完全沒有感覺到氣息。要是沒有蠕動之混沌的那一拳,這時的他肯定已經被怪物抓住。

腹部挨了一拳的怪物緩緩仰躺倒下,地麵傳來「轟」一聲沉重的聲響。

「真是千鈞一發呢,真尋。」

「是、是啊……」

事發突然,腦袋的思緒還沒有整理完成,心髒也跳得好快。

「終於上鉤了,真的花了我不少時間。」

「這、這是怎麼回事?」

「哎呀,也沒有怎麼回事,既然這些家夥的目標是真尋,那麼隻要帶著真尋到處跑,不就可以引他們上鉤嗎?」

「你、你不是要保護我嗎?怎麼可以讓我遭遇危險!」

「真尋。」

「什、什麼事?」

看到少女極為嚴肅的眼神,真尋不由得有些退縮。

「我們奈亞拉托提普星球有這麼一句格言:『要以護衛對象為誘餌引敵人上鉤。」

「這句格言的應用範圍真是狹隘。」

不隻是狹隘,大概也沒有其他的應用方式了。

真尋看向以大字形躺在馬路中間的怪物。話說回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在大白天發動攻勢。明明會被別人看到的說。

想到這裏,真尋察覺到一件事。如果是晚上的話還可以理解,因為這個龐大怪物的黑色身軀會變成保護色,乍看之下應該分辨不出來。但現在太陽還沒西沉,即使位於遠方,肯定也看得出這個怪物不太對勁,何況怪物還在路邊引發這樣的騷動,然而附近的住家甚至沒有人窺視外麵的動靜。

「請放心,即使鬧得天翻地覆,周圍也完全不會發覺。」

「慢著,別解讀我的想法。」

「有一種技術可以將目標對象周圍的狹小空間改變相位。目標對象所在的空間,將會與其他空間產生誤差,所以即使進行多麼奇特的行徑都不會被外界發現,也不會傳出任何聲音。」

「抱歉,我搞不懂。搞不懂你的個性。」

「你這個人居然開始進行人身攻擊。總之,說穿了就是一種可以不用在意他人眼光、便於交戰的結界。」

真是淺顯易懂的說明。

真尋心想,昨晚被這種黑色惡魔追趕的時候,明明是極為熟悉的路,卻令他感覺像是完全陌生的景色,而且再怎麼跑似乎都沒辦法抵達家門,或許這也是奈亞拉托提普所說的空間相位改變所導致。既然能夠如此冷靜思考,代表自己已經頗能適應這種反常現象了,使得真尋陷入一種自我厭惡的情緒之中。

在真尋抱頭煩惱的時候,躺在地麵的黑色怪物抽搐一下。即使是這種細微的動作,也使真尋敏感地產生反應,躲到蠕動之混沌的身後。

「身為男人,你不會感到丟臉嗎?」

這句話有夠刺耳。

「吵死了,笨蛋!根本沒有打倒吧!你真的有保護我的意願和能力嗎?」

「慢著,這樣很失禮耶!就算我看起來是這個樣子,我的防守能力在母星也獲得一致的好評啊。」

「唔波~」

恐怖的叫聲在四周回蕩,打斷這場唐突開始的醜陋爭論。真尋與奈亞拉托提普同時閉上嘴,朝聲音傅來的方向看去。

黑色橡膠般的龐大身軀已經完全起身。怪物將宛如蝙蝠的翅膀完全伸展開來,雙手也同樣張開,看起來像是朝著斜上方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