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灝傲見她一個小女子能做到這樣,不由得對她肅然起敬,對她的印象也大大改觀。他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嬌氣的公主,愛擺架子,愛搗蛋。但現在他覺得她是一個堅毅而有魄力的女人。眾男人在她麵前都不由得失色。這樣獨立的女孩真令他難以相信她便是嬌生慣養體弱多病的幽月公主。當然,她的可愛更讓他痛愛有加。她是他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
這樣掙紮著走一了段路,還是不見天日,商裴香急了,道:“嫂嫂,我們真的能走出這片林子麼。”
幽月停止,瞄向疲憊不堪的商裴香,安撫道:“當然可以的,我們一定會離開這個鬼地方。”說完心下一陣愁暢,仍舊繼續前進。其實此刻她心裏也沒底,以前走過的森森都她哥哥引導著,現今都由她一個人獨立做主。商家上下人上至主子下至護衛都是嬌氣未見過野外之人,全都沒有一點主意。隻是那商灝傲和商灝悠兩兄弟仗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豪氣,倒也顯示了男子大無畏的男子主義,也在一邊鼓勵著眾人不要放棄。
這時幽月貼著鼻孔的那塊布幹了,感覺到呼吸愈來愈困難了。商灝傲也發覺到她氣息紊亂,便問:“你怎麼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幽月昂著頭,困難地吸了一口氣。障氣咽進鼻子裏引起一陣昏眩。擷下布條,杵在一棵大樹邊,依稀摸索到商灝傲前襟的衣服上帶著一陣濕意,於是也顧不得什麼,便把頭靠在他的懷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覺得好受些。商灝傲見狀,忙扯下前襟沾水的那塊布料,紮到她鼻上。
幽月孱弱的笑了笑,又繼續趕路了。
幽月一直走著,意識變得愈來愈模糊了,隻是腳下仍不肯放棄。一直走著直著,便見斑斑點點的光明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射了進來,一時幽月精神大增了,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呼叫起來:“光,見到光了,我們快要走出森林了。”眾人看見隱隱約約的光線,均喜不自禁。剛才商裴香因受不了昏迷了過去,已是被商灝悠扛著走的,這時聽到眾人的歡呼,便幽幽轉醒,道:“是不是可以走出去了。”
商灝悠把她放下,扶著她道:“對呀,我們可以走出去了。”
商裴香慢慢張開眼睛,打量著眼前雖然還是黑暗,還已明顯見光亮的森林,也振奮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不會死在這裏的。”
商灝悠扶著商裴香一步步走著,前麵幽月見了光明,變得豁然開朗,一邊蹦跳著往前走,也不覺得勞累。不一會,眾人便走出了樹林,來到一塊空曠的黃士地上。前麵是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河。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林木,但已不是剛才那片陰森的林子了。齊暢找了塊平地,把珍珠放了下來。他一路背著珍珠走,雖說珍珠不重,可一路曲折,所以他此時也累得半死。在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幽月來到小溪邊,自己拱了一把水喝,透過清澈的水麵,又看到蓬頭垢麵的自己,還有被勾得破爛的衣衫。
幽月回頭看眾人,見商灝傲和商灝悠等人也好不了哪裏去,統統都變成黑麵神了。想起他們平日的英姿飄逸和現在的一身汙垢簡直判若兩人,於是便忍俊不禁地笑了。眾人雖不知道她笑什麼,卻也跟著傻笑,隻有商灝傲還是一貫的冷漠表情。
齊暢緩了一口氣,再看向珍珠時,不禁大叫起來:“表小姐?她的臉都全青了。”嚇得眾人忙奔到珍珠身邊。
幽月見她這樣,便知毒素已經開始滲入她的全身了,也是急得無計可施。
商裴香見幽月一向有主意,便催促她道:“嫂嫂,你說什麼辦?”
商灝傲聽幽月剛才的口氣,知咬珍珠的不是一條普通的毒蛇,也不敢輕舉妄動。
幽月思量了半晌,忽然看到上麵斜坡上長著一棵青翠的厚皮竹,便道:“如果可以把她傷口的毒汁蒸成膿,再擠出來就可以保命。”
商灝傲盯著她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幽月指著哪棵厚竹道:“如果你可以把那根竹子砍下來,再把竹子的切口砍得十分平整,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商灝傲往上望,見那斜坡幾乎與地麵垂直,況且那竹又長在差不多最高處,距地麵差最少有十層樓那麼高。竹的附近又依稀可見很多帶刺的障礙物,像是又尖又利的赤條子,一不小心就會深深的紮到肉裏。
幽月見他盯著那棵竹半天,知他並不是膽怯,也不是怕死,隻是沒有什麼把握。
齊暢道:“大少爺,二少爺,你們兩個使力送我上去吧,隻有這樣才可以砍到那竹子。”
商灝傲道:“你上去太危險了,你們使力,我上去。”
商灝悠拉著商灝傲道:“大哥,我們功力不足,就算聯同侍墨侍劍也無法送你上去。”
商灝傲想了半刻道:“好吧,不過,齊暢,你一定要小心。”說著擺好架勢,已推著齊暢到前,商灝悠在他身後施力,侍墨侍劍也幫忙。隻見一時,齊暢便已嗖的一聲飛身上去了。因受外力影響,身子一個踉蹌,便掉在刺堆裏。但他忍著滿身的刺痛,慢慢踱過去,舉劍一揮,那竹應聲倒地。
商灝傲拿劍把竹打通了節,侍墨和侍劍找來了枯枝,商灝悠手持兩把利劍摩擦著,便生出了火花,頓時點燃了枯枝。那邊齊暢並商裴香侍墨等做成了架子,幽月又命眾人把珍珠抬到架子上。珍珠的傷子在脖子上,隻有一顆小豆那麼大,也較好處理。幽月把竹子一頭抵著珍珠的傷子,另一頭向著火焰,頓時火氣透過竹子到傷口表麵。這時,珍珠開始昏昏沉沉地叫起來。眾人聽到她喊痛,都蹙起了眉峰。
幽月解釋道:“火燒得愈猛炙痛就愈烈,愈痛就表示愈有效,不過怕她承受不了。”
劉暢道:“不如把火弄小一點。”
幽月道:“慢慢蒸雖然能減少疼痛,卻會留下後遺症。例如,一刮風就會感冒,也不能吃酸辣的東西,也不能過於勞累。”
這時珍珠因為疼痛而搖擺身子,架子差點兒倒下。
商灝傲見狀,忙的點了珍珠的穴道,使她動彈不得。商灝傲見幽月抵著竹子的手被火熏得通紅,便握過竹子道:“你休息一下吧。”
幽月也勞累了,便癱坐在黃士地上。這時,侍劍到山裏擷了一些野果子來,遞給幽月一個,幽月吃了一口,覺得甜甜的。原來人在饑餓的時候,吃什麼都是山津海味。見原來翠綠的竹子漸漸變得昏黃,幽月便道:“應該蒸得差不多了。”於是眾人把珍珠抬了下來。
幽月看向那傷口,見滿是白色的膿,於是便拿過商裴香頭上的釵,放在火裏燒得通紅,刮向著珍珠的傷口。先是把那一層死皮撕下來,再用布擦去上麵厚厚的一層膿。商裴香看到那膿隻覺得一陣惡心,便伏在她二哥肩上不看。這時珍珠漸漸轉醒了,睜開了眼睛,半張著唇,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我為什麼動不了。”
商灝傲聞言,忙解開她的穴道。
珍珠漸漸感覺身體有了感覺了,勉強地笑了笑,看向幽月感激道:“謝謝你救了我。”
幽月笑了,並拿給她一個果子,說道:“你可以起來嗎?吃點東西吧。”
珍珠還是怔怔地看著幽月,道:“我想不到你會救我。”見幽月不解,又道:“你不怕我搶走傲哥哥嗎?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安心。”
幽月笑道:“隻要你有力氣就盡管搶。其實救你的不止我一人,如果不是齊暢砍到竹子,後果不堪設想。”
商灝傲聽到幽月說“隻要你有力氣就盡管搶” 這句毫不介懷,並有意將自己塞給珍珠的話,便老大不高興。
珍珠虛弱地眨眨眼睛,雙目瞅著齊暢,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她的眼神已顯示出對他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