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人率先離開了馬廄,雪凝摸了摸眼前的漂亮大馬,道:“原來你叫黑桑啊,不過這名字多難聽啊。”她撇了撇嘴,邊牽著它邊道:“桑,不知道的以為是喪事的喪呢?多不吉利,所以我以後還是叫你黑黑好了。”
走在前麵的幾人聽到她對馬兒所講的話時,兩個人很不客氣地捧腹大笑起來,就連龍傲天都僵直了背,他猛然轉過身,道:“以後你要是讓我聽到你叫它黑黑,小心我割下你的舌頭!”他滿眼的警告神情,戴著麵具的臉此刻顯得越發冷絕。
雪凝微微一怔,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看到他走遠後,還沒反應過來,不就是取個名嘛,至於這麼認真嗎?
“你還愣著幹嗎?”龍傲天洪亮的嗓門透著極度的不悅,他惡狠狠地瞪著那個還不知道狀況的女子。他眼珠一轉,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揚,雙手抱胸,道:“不如以後你就叫醜奴吧。”滿意地看到迎麵而來的女子沉下了臉,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心情大好,爽朗的笑聲溢出了喉間,飄揚在偌大的馬廄內。
雪凝萬沒想到,這有武林盟主之名的男子氣度竟會如此狹隘,她不齒地朝著他做了個鬼臉,道:“醜奴就醜奴!”不過是個給人叫的稱謂而已,難道自己還會因為這個稱謂而傻傻地去影響自己的心情嗎?想到這裏,她臉上揚起了輕快的笑容。她很清楚要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而對付男人,自己的這副尊容顯然已經失了先機,女人除了容貌更加需要智慧!她要好好地利用自己被教育了N多年的頭腦來達到目的。打定了主意,她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
龍傲天看到她醜陋的臉上那刺目的笑容,在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另一張冰冷的臉,曾幾何時自己多麼希望她能向自己展現笑顏,然而她卻永遠都是向自己要自由。想到這裏,他覺得眼前的醜女的笑容更加刺目了,晃得他眯起了雙眼,他悶悶地轉過身,大步走向了馬場。
龍翼快步趕上了雪凝,狂笑著拍了拍黑桑的馬背,道:“黑黑,不知道的以為你是隻小狗呢!”他的笑聲非常爽朗悅耳,帶著少年特有的純真和無邪。
看著他耀眼的笑容,雪凝的腦海裏閃過了多年前曾經也對自己如此純真地笑著的少年的臉,然後在多年後,他卻讓自己和朋友陷入如此的境地。很多小說裏不止一次地提起,沒有愛就沒有恨!可是雪凝卻強烈地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恨意,也許在重新見到他的那刻起,她才真正地正視了自己心裏的那陰暗麵,恨不得他死的陰暗麵。為了掩飾自己的思緒,她垂下了雙眸,默默地牽著韁繩,向馬場而去。
入夜,雪凝剛剛吃下了宮千俊準備的黑色藥丸,剛躺下休息,門外就傳來王伯焦急的敲門聲。打開房門,王伯一臉蒼白地看著雪凝,道:“快跟我去一趟馬廄。”
匆忙衝進馬廄,這裏早已經燈火通明,龍傲天等一行人早已經臉色沉悶地看著黑桑臥趟在地上“嗯嗯呀呀”地呻吟著。龍玨在努力察看了它的傷勢後,站起來身來搖了搖,道:“沒有中毒,身體似乎也沒有異樣。”他看著一臉痛苦神色的黑桑,一時間也一籌莫展。
雪凝感受黑桑正用那雙眼求助似的看著自己,她的心微微一跳,快步向前,認真地審視起眼前這匹似乎正在承受痛苦,似乎不願站起來的高頭大馬。壯碩烏黑的馬身上,皮毛依舊光滑亮澤,然而它那雙盛滿痛苦的眼眸傳遞出來的消息卻是那麼的真切。雪凝的兩道秀眉擰成了麻花,她伸出手,輕撫著它的背,安撫著它。眼睛仍不忘在它身上搜尋著,當她的手不小心碰上它的一條腿時,她感到它全身明顯一僵。一個想法在她的心裏形成,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龍玨,道:“它的這條腿似乎受傷了。”
龍玨仔細檢查了黑桑的腿後,雖然他也明顯地感到它的緊繃,然而他仍未找出使它痛苦的原因。
雪凝忽然想起以前看到過的電視新聞,不確定地提醒道:“會不會是它的腳掌紮了釘子呢?”
龍翼知道此時不是該笑的時候,然而他仍是忍不住悶笑出聲,道:“我說你該不是不知道馬的腳掌就是釘進釘子也不會覺得痛的吧?”
雪凝狠狠地瞪了眼這個少年,道:“它不說,它忍著,並不代表它不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雪凝非常討厭他眼中那你是白癡的眼神。
龍玨蹲在黑桑旁邊忙碌了一陣後,站起身道:“被雪兒說對了,黑桑因為剛換過馬蹄,沒想到有些發炎,所以才會這麼痛苦。”他放下手中卸下的馬蹄,看著龍傲天道:“我會給它上些消炎草藥,很快就會沒事了。”
龍傲天緊繃的神情這才慢慢舒緩開來,他點了點頭,看了眼黑桑,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龍玨忙碌的身影,雪凝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困惑,道:“堡主好像和黑黑的感情很好?”
龍玨收拾完畢後,站起身道:“黑桑曾經救過主子一命,我敢說黑桑在堡主心裏的地位要比堡中的那幾位侍妾地位高很多。”
聽到他將馬和女人相比較,雪凝非常不悅,口沒遮攔地道:“那倒是,黑黑的忠誠度肯定比男人高多了。”黑桑似乎聽懂了她的誇獎,竟不失時宜地用頭蹭了蹭她。
龍玨顯然沒想到身旁的醜女竟如此伶牙俐齒,臉上漾起了一抹溫和如玉般的笑容,道:“雪兒,你似乎經曆了很多。但是我很困惑,你的雙眸清澈堅定,又不像是曆經滄桑之人。”眼前的女子那醜陋的容顏在此刻竟使他覺得憐惜。
雪凝臉色一白,心裏暗暗一驚,剛才自己真不應該逞口舌之快,她逃避似的垂下了眼簾,故意聲音哽咽地道:“還不是拜這副尊容所賜。”她在賭,在賭男人那自大的自以為是。
果不其然,龍玨尷尬地笑了笑,道:“對不起,在下不應該問起姑娘的傷心事。”
正當兩人感到尷尬的時候,王伯的聲音傳入了兩人耳中:“雪兒,堡主說明天起你除了專職伺候黑桑外,另外去傲龍軒幫忙。”
龍玨聽到王伯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不是從不讓女人走進傲龍軒的嗎?怎麼今日會破例呢?
如果說昨晚雪凝還不明白他讓她到傲龍軒幫忙的動機和目的,但是今日她卻非常清楚,他真是給了自己一個好差事,一個好到讓她嘔血的差事。她努力地趴在地上擦拭著地上已經不知道被打翻幾次的茶水和那破碎的茶杯,心裏早已經將高坐在椅子上的三個美女狠狠咒罵了幾千幾百遍。這幾名豔麗的女子自從收到消息,龍傲天讓自己進傲龍軒開始,她們一早就故意將她找來,不停地找茬。雪凝沒有想到,自己如此醜陋的容顏竟然還不能使她們放心。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震怒,抬起頭揚起大大的笑容,道:“三位美麗的夫人,雪兒做好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雪凝虛偽地恭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