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對他如大海般深情的目光,若溪卻有些猶豫
“沒關係,我可以等,等你放下一切。已經等了十八年,再過十八年又有何妨?”他不以為意,眼神溫潤而堅定。
若溪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他說完,轉身離去,背影挺拔而修長。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若溪卻安心的很。腦中想著思念穀裏的一切,想著祝家堡的一切,想著祝任天,想著祝龍飛,還有他。這是怎麼了?紛紛擾擾的事情在若溪腦中盤旋,飛轉,想著想著,睡了過去。
祝家堡
雪飛飛看著偌大的祝家堡終於落到自己手中,祝任天父子消失,若溪也不知去向,由鈴蘭作證,若溪走前將祝家堡的一切交由自己的師傅打理,切雪飛飛手裏握有的祝家堡的印章以及契約便說明了一切。
看著在自己命令下忙碌的下人,看看身邊的鈴蘭,雪飛飛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怎麼會不高興呢?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嗎?出氣了,解恨了,也報仇了,卻怎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雪飛飛臉色陰鬱,眼神冰冷,周遭都發出寒冷的氣息。誰也不敢多言,祝家堡一片沉寂。
在大廳中呆坐良久,雪飛飛緩緩的站起身來,信步走了出來。卻不知該往哪裏走,哪裏也是自己的,應該四處看看的,卻沒有絲毫的興趣,也沒有那份喜悅的情緒。
得到了又能怎樣?那無邊無際的寂寥竟能將人摧垮。
不知不覺走到了青青小築外邊的小湖邊,那碧綠闊大的荷葉間已能看到細細的花苞,亭亭玉立了。風過,碧浪翻滾,荷葉青草般的氣息夾雜著水的涼意,撲麵而來。
雪飛飛望著滿眼的荷葉,癡了過去。
“如果你真那麼想得到祝家堡,給你便是!”突然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身後想起。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十八年了,再次聽到這個聲音,卻如同昨日。雪飛飛那樣激動,竟轉不過身來,不知道是不敢,還是沒有力氣。
“飛飛!”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多麼熟悉的稱呼,那樣溫柔,那樣深情。雪飛飛一下子淚流滿麵,十八年的怨恨瞬間煙消雲散。僅僅隻是一句話,便把心中堅硬的岩石溶化成了水。
“飛飛,還在恨我?!”他問。
雪飛飛終於轉過頭來,淚水已將視線模糊,但是卻任然能清晰的看見在心中埋藏了十八年的這張臉。
十八年的時間並未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臉龐俊美如昔,隻是眼神,是的,眼神,多了幾分沉穩,多了幾分滄桑。那黃白相間的頭發依舊高高的束起。狠了十八年,怨了十八年,當再次麵對麵,卻怎樣恨很不起來!
“你以為我真是為了祝家堡?!”雪飛飛終於說出話來,卻帶著絲絲委屈和埋怨。
“對不起,飛飛!”祝任天看著眼前這個美麗依然的女人,沒想到十八年前的風流債竟讓她執著了十八年,看到今天的她依舊如此深情,心底深處的內疚幾乎將自己淹沒,除了對不起,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不起,飛飛,一切都是我的錯,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怪你。祝家堡以後就是你的了。”祝任天此時此刻,覺得一切竟這樣荒唐,可笑,厭倦了一切,了無心思。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啊?既不愛我,為何又要招惹我?”雪飛飛終是忍不住說出了心底深處的疑問。
“對不起,飛飛!”祝任天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難道你竟沒有一絲絲的喜歡我?”雪飛飛繼續追問
祝任天沉默了,當年的確還是有些喜歡她,但是談不到愛,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世間的一切不過夢一場。
可是祝任天的沉默卻讓雪飛飛心底那一絲絲的希望徹底破碎,那濃濃的恨意又噴湧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雪飛飛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祝任天看著她,眼神中看不出有任何的情愫。
“可笑,可悲,可歎哪!我竟為了你將自己囚了十八年!”雪飛飛恨恨的說
“飛飛,不要再恨了,祝家堡你已得到了,也用我的女兒懲罰了我,就不要再恨了吧。”祝任天緩緩的說。
“我把你剛出生的女兒抱走,並用她來對付你,你真不怪我?!”雪飛飛問道
“不怪,都是我的錯!”祝任天搖搖頭
“哈哈哈,那麼讓你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歡好,也不怪我?!”雪飛飛冷笑著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嗜血的陰霾。
“什麼?你說什麼?”祝任天麵容有微微的改變。
“哈哈哈哈,害怕了?”雪飛飛終於有些得意了。
“你是說龍飛嗎?”祝任天表情恢複沉靜。
“當然,你還有別的兒子嗎?”雪飛飛冷笑著
“他不是我兒子!”祝任天語氣恢複冰冷
“什麼?!”雪飛飛非常震驚,沒想到自己策劃了的計劃竟是失敗的
“不可能,我隻抱走了女兒,兒子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好好的成長嗎?”雪飛飛不相信的問。
“是的,他是在我身邊好好的長大了,但他不是祝龍飛!”祝任天說
“為什麼,為什麼?!”雪飛飛幾近崩潰!
“女兒已經失蹤,我害怕再有人來害我的兒子,於是我用別的孩子調換了一下,讓你失望了,飛飛!”祝任天平靜的說
“哈哈哈哈,老天爺,為什麼呀!”雪飛飛仰天大笑,笑聲竟那樣悲涼。
“對不起,飛飛!”祝任天聽到那樣的笑聲,心生悲痛。
“天意,都是天意!”雪飛飛轉身離開,背影那樣寂寥,那樣淒涼,行走的神態竟似一老嫗。
“飛飛!”祝任天出聲喊她
聽到喊聲,她身形微微一顫,停了下來。
“我的孩子呢?”祝任天問道
身形微微一頓,似乎有無盡的失望,她並沒有回頭,蒼老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
“祝龍飛我不知,女兒被秋水帶走了。”說完繼續往前走,沒再停留,直到消失。
“飛飛,對不起,我該讓一切圓滿的。”祝任天喃喃低語。
一個月以後的祝家堡
祝任天動用他的江湖關係很快便找回了若溪和祝龍飛。並解釋清楚了一切。原來祝任天的親生兒子是祝平,而祝龍飛卻是祝伯的親生兒子。當時若溪出生時胸口便有一塊如鳳尾般的胎記,於是祝任天便給他兄妹取名為祝龍飛,祝鳳舞!當晚祝任天與她洞房時,看到她的胎記,又看到她與她母親驚人相似的容顏,便明白了一切。而那個青衣少女,則是祝任天另一段風流韻事的所留下的債。
如此說來,若溪與祝龍飛並無任何的血緣關係,完全可以在一起。祝龍飛自是欣喜若狂。但是若溪卻很猶豫,因為秋水。
青青小築,暖河邊,若溪與秋水。
“溪兒,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的愛不是占有,而是能看著你高興,看著你生活,這便是我的幸福。所以放心去愛吧,溪兒,去享受你自己的人生吧!我並不會受傷,也不會悲傷,我會在你身邊一直守護你,我會幸福的生活著。”秋水看著若溪溫柔地說
“對不起。”若溪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眼睛看著暖河上繚繞的霧氣,緩緩的升起,最終消逝在陽光中。
“別說對不起,沒有對不起,我現在很幸福!溪兒!”秋水看著這個亭亭玉立的人兒,心中溢滿了喜悅,能這樣光明正大的看著她,與她說話,這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時間荏苒,眨眼便過去許久。
祝家堡一片欣欣向榮,真正的少堡主掌管了一切,祝任天隱去,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隻是知道他放開了一切,閑雲野鶴般雲遊而去。
而祝龍飛與若溪則讓江湖又多了一對神仙眷侶。秋水則住在了祝家堡,沒事便扯著祝伯與他下棋,日子倒也逍遙自在。
但是這樣的日子卻沒有持續多久,祝采薇,也就是那青衣少女的消失卻讓祝家堡卷入了另一場風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