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這是我來日本遇到的第一場雨。
屋中悶熱。
我胡亂披了一件衣服,走到窗前。
打開窗。涼風帶著雨滴進來,無比涼爽。
是陰天啊!
我勾起嘴角。
難道是天意?
玻璃上淡淡的人影在妖嬈的笑著。
忍從後麵環住我,他的唇流連在我的頸窩,輕輕啃咬,惹得我一陣戰栗。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是我昨晚表現的不好嗎?”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上,癢癢的。
我安心地靠在他懷裏,嬌嗔道:“你有讓我睡覺嗎?”
他輕笑。擁得我更緊。
“要不要補個眠?”
“不了。”我搖頭。
“你似乎有心事。”他有些擔憂的問。“是因為佐藤家的事嗎?”
“不全都是。”還有我自己。
“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我轉身麵對著他,笑著。
“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忍的身體一震。隨後眉心慢慢緊鎖。
“端木,不要把我當成廢人。我能保護你。”忍有些激動,臉抓著我肩膀的手也有些顫抖。
我的心刹那間絞了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傷害了忍的自尊。
我將臉埋入他的半開的衣襟中,貼著他微涼的皮膚,輕輕的閉起眼睛。
“忍,有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身為一個異能者,與生俱來的強勢敢讓我忘記了被人保護的滋味。原來做一個小女人的感覺這麼好。如果今晚過後,我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我真的好想一輩子都靠在他的胸口,做個快樂的小女人。
他低著我的頭,滿足的舒了口氣。
“叩叩!”
“端木,你起來了嗎?我有事要和你說。”秀恩邊敲門邊問。
“知道了!”我大聲回應秀恩。
忍的表情變得陰鬱。
我微笑。“別生氣嘛。我去去就回。”
他拉住我,卻不說話。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有些怔愣。隨即豁然。走到他身邊,我踮起腳吻上他的臉。
他的肌膚有些涼,而我的唇卻是滾燙的。
“我馬上回來。”
他安靜的點點頭,我才安心的走出房門。
走廊最裏麵的房間光線昏暗。那是優“睡覺”的地方。
秀恩打開我們設的結界,推門進入。
瑄坐在優的身邊,將她體內的能量慢慢的注入優的封印裏。
“優四周的結界我們已經打開了,可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醒過來。”秀恩說。
“真的嗎?太好了。”聽見她沒事,我心中的那塊大石送算放下一點了。
“端木。”秀恩的聲音中有些擔憂。“你怎麼這麼沒精神呢?還沒到晚上,你看起來好像很虛弱,哪裏不舒服嗎?”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下。“我沒事。”
“安啦!她沒事。她之所以沒精神,是因為佐藤忍昨晚的戰績太輝煌了。”瑄指著我脖子上了兩顆大“草莓”說。
“你們……”秀恩瞪大了眼睛。“發展的也太快了吧?”
瑄趕緊接茬。“就是嘛。前幾天還是‘針尖對麥芒’呢,這兩天到成了‘王八和綠豆’了。”
我無情的送了瑄一個爆栗。
“給我注意你的修辭。”
什麼“王八和綠豆”?真是不會說話。
瑄吃痛的捂著額頭,委屈的扁著嘴。
“好啦。不要鬧了。我可是有正經事要說。”秀恩沒好氣的教訓我們。
“什麼事?”我凝重的問。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昨天混進赤木堂,發現了這個。”
秀恩把一份文件丟給我。
“是債券?居然和佐藤川買的債券一模一樣。”我驚訝。
“沒錯。更巧的是,他們都是從同一個人手中購買的。”
“Nigh?”我抽氣。居然又是他。
秀恩點點頭。
“這個Nigh到底是誰?會不會和赤木家被滅們有關?”瑄問。
“不會。讓赤木家滅門的另有其人。”我篤定的說。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不是他?”秀恩追問。
“因為一個人。”我深意一笑。
“誰?”秀恩和瑄一起問。
“清子公主。”
“是她?”瑄有些訝異。
“端木,你查到什麼了嗎?”秀恩總是那麼敏感。
“那道沒有。不過昨天我們去弘一道館祭拜的時候,清子說天皇病了不能參加葬禮。可我隱約覺得她是在說謊,天皇根本沒有生病。”
“這有什麼奇怪的。說不定天皇懶得動彈,所有就隨便編了一個借口嘍。”瑄說。
“可是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你想想,他是天皇,他的身體狀況對日本皇室來說有多麼的重要。平日裏就算他咳嗽幾聲,都被日本記者渲渲染染弄得人盡皆知。他怎麼敢用這種事情當借口?還有,他派清子去祭拜,擺明了赤木堂在他心中的地位跟本不重要。可是全日本都知道,赤木堂一直都是天皇的心腹。試問,一個人怎麼會對自己心腹的死不聞不問呢?除非他知道是誰殺死他的心腹的。”
“你的意思是……”秀恩欲言又止。
“難道……”瑄也有些開竅了。
“藤一那麼大膽地指正我,就是想挑起青龍幫和赤木堂的紛爭。如果沒有一個厲害的角色在背後支持他,他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和青龍幫作對?”我微笑。“所以,除非Nigh就是天皇。否則,他絕對不是殺赤木家的人。”
“Nigh不是天皇。”秀恩的眼睛閃著精明的光亮。“你們看這兩個債券的紙上,都有一個奇怪圖案的水印。”
秀恩拿出兩分債券給我們看。
“真的耶。我以前怎麼沒注意。”瑄說。
“這是?”我問。
“這是一個圖騰,它屬於日本有個非常有名望的家族——藤原家。聽說,二十年前,有四大幫派共同稱霸日本。它們分別是藤原社、青龍幫、赤木堂、山野組,其中藤原社的勢力最強大,因為藤原家本身就是日本的貴族,所以十分受日本皇室的重視。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藤原社所有成員一晚之間不知去向,連打掃衛生的仆人也沒了蹤影。從那之後,日本再也沒有人提過藤原社,也沒有人再見過這個圖騰了。”
我看著手中的圖騰沉默不語。這個圖案好特別,我似乎在哪裏見過。
到底是哪裏見過呢?
“我覺得這個Nigh一定和藤原家有關係。而佐藤川的死和赤木堂的滅門都都跟藤原家脫不了幹係,當然也包括你說的那個人。”秀恩微笑著下結論。
我無力飛撫著頭,歎氣。果然像若曦說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我本以為佐藤川的死不過是一般的仇殺,沒想到居然還牽扯到了日本皇室和貴族身上。到底我該怎麼辦?
“端木,今晚就是你的‘本月’,你打算怎麼辦?”秀恩擔憂的問。
怎麼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本月是狼族本命年的時候,在生日月份裏遇到的滿月。這一天,我們會完全恢複狼性,失去所有的能量。這一天對於狼族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因為我們會漸漸失去自我控製能力,人的意識完全消失,除了能保持一張人皮以外,我們會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野獸。所以,在我變回野獸之前,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閉關起來,否則不僅會傷害到無辜的人,還很容易被人“捕殺”。
看著愁眉不展的秀恩,我妖嬈一笑。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過‘本月’,我不會有事的。”
雖然說得輕鬆,可是我的心中卻總是忐忑不安。十二歲那次的本月差點要了我的命,要不是若曦的出現,恐怕我很難度過那個夜晚。如今若曦不再,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闖過這次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