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等級在星耀輝煌的督促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六十級大關靠攏,連我那個兩天打魚三天曬網的師傅也嘖嘖稱奇,還當我突然發奮起來。在我的刻意或無意的隱瞞下,團裏沒有一個人知道每天與我一起做任務,一起看風景散步的人是誰,龍神那麼大,我們盡管可以藏地再深些。
我五十八級的時候,已經可以單獨下珊瑚海,但也隻能打一些散怪,麵對集中的怪群時,我還是應付不來,所以每次我去珊瑚海練級時都會選一些隻有三兩隻怪的小地圖或者幹脆拖上星耀輝煌一起去。但是尋寶任務不同,接了任務之後會被隨機傳送,我自己也不知道會被傳到哪,自然不能選擇地圖或者那麼未卜先知地叫他先去等候,所以每次被係統歹命地送到珊瑚海之後,我就會格外地小心並在第一時間往安全的地方跑,這次也是一樣。我非常感謝上帝的發現,我這一次的降落點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身邊一隻怪也沒有。而正打算樂顛顛地跑向熟悉的小地圖的時候,卻發現,我這個點並不是一個安全點,而是所有的怪都緊緊地纏住了一個人,那個人,正是那個整天跟在消失身邊的小妖精,此刻,她正孤身一人。
我看著怪群圍攻她,看著她的血一點點地少下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連手指都不想動一動,我冷然地望著她的臉,看著她驚慌,失措,我想如果我這個時候出手,或許能救的了她,可是我沒有,我看著她被怪群漸漸淹沒,最後,死在我的麵前。
她臨死前的表情,是憤怒和恨。
我轉身離開她的葬身地,我想,我沒錯,我沒有非救她不可的理由。
但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很大,在我眼裏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別人的眼裏卻變的罪無可恕。
當我彙合師傅回團踏進議事廳的一刹那,便聽見一聲尖銳地哭鬧聲:“消失,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教訓顏色那個人,她害人家掉了一個等級啦。”
我心一凜,腳下頓時停住。
“你罵誰?”我還沒反應過來,我那對我保護過度的師傅卻跳了出去指著小妖精喝道。
“我……”小妖精也沒想到我們會剛好聽到她的話,麵對我那凶神惡煞的師傅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但在看到身後的我之後卻又憤怒起來,“我說的就是她。剛才在珊瑚海她眼睜睜地看著我死掉。”
師傅回身看著我,我無言地回望他,算是默認。其實,我雖然沒有非救她不可的理由,但是我們份屬同團,我沒有出手救她,在道義上是有那麼點說不過去。但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救她,也偏偏不想道歉。
這是為什麼?
我忽然想到幾個字——!好家夥,我居然懂得嫉妒了!
師傅對我的默認也有些意外,但是仍鐵了心的維護我:“你死了關我徒弟什麼事,又不是她殺的你,是你自己不自量力跑到珊瑚海,你有什麼資格罵她,我要你道歉!”
“有情!”久久不說話的消失忽然低聲叫了狂人有情一聲,庇護的意味很明顯,我的心口不由得一悶。
小妖精見消失開口,仿佛有了後台般趾高氣揚起來,撅嘴哼道:“我就是不道歉,我就要罵她,你能把我怎麼樣吧……”
“你……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能再殺你一次。”狂人有情見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終於忍不住揚起手。
“師傅,不要!”我搶上前一步,用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力氣硬生生握住了他下落的手腕,師傅詫異地看著我,消失的眼神也有幾分驚奇。
我別過頭,看著驚魂未定的小妖精,一字一頓地問:“給我一個非救你不可的理由!”倒不是我忽然變的大方,而是我覺得這女人就是個能打蛇隨棍上的主,我不想因為一時的解氣而讓師傅背上打女人的名聲。
或許是我當時的眼神太過嚴肅和認真,牙尖嘴利的小妖精看著我的眼睛開始閃爍,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我們總算是一個團的……”
我慢慢地放下師傅的手腕,後退一步看著她,冷笑:“那好,我退團!”說完不由分說地開始往外邊走,我喜歡息事寧人,但並不代表我學不來決絕,忍不忍,那要看我的心情,而我僅有的一點兒心情早已經在消失出言阻止狂人有情的時候就已經被破壞殆盡。
“該死的。”狂人有情立刻追了出來,在我身後喊:“徒弟,你給我回來!”我頭也不回地摸出回城珠立刻消失在他們麵前。
我想不到最先追上我的不是狂人有情,而是消失。
“顏色!”在大都城的水池邊他拽住我的手腕,強大的力量讓我不得不停下腳步,“你不要走,我代她給你道歉,我想她隻是一時生氣,不是故意要罵你的……”
而聽到這些話的我,就像一座久未噴發的活火山積聚了太多的怒氣般忽然爆發,我一把摔脫他的手,不怒反笑:“你代她道歉,你是她什麼人?我為什麼要你代她給我道歉?笑話。消失,我同情你,你看女人的眼光真差!”
消失看著我,並不驚訝也不惱怒反而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懶洋洋的笑容:“那可不一定!”我愣了愣,冷笑:“那是,戀人眼裏出西施嘛。自然是我們不能比的。”
後一句我壓低了聲音,幾乎是說給自己聽的,誰知這長耳朵的家夥卻聽見了,猛地湊過來嚇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色色,你吃醋了?”
這一驚嚇可非同小可,我刷一聲跳離他三尺遠:“你今天出門沒帶腦子啊,吃什麼醋,我吃你的肉還差不多,還有你,你,你……誰準你喊我色色的,不許笑……”我故意裝出凶惡的樣子以掩飾我的窘迫,我不用照鏡子也能知道我的臉此刻一定紅的能滴出血來。我能應付尖牙利嘴的小妖精,卻無法麵對如此暗昧的他。
“色色。”他又來抓我的手,我卻一縮,瞪他一眼,轉身就胡亂地往外跑,還差點撞翻了路過的廣豐輝少,於是,那大老粗在我身後大喊:“哪個王八蛋,沒長眼啊!”
很好,我於是繼“壞女人”之後又成了“王八蛋”。
那一晚,我沒回團裏,在天邊隻剩下最後一絲晚霞的時候,我忍痛付了一千龍神幣住進了久違的旅館。
之後幾日,我都不曾回團裏,好在通過這段時間的生財有道我總算小有積蓄,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也足夠我離家出走的本錢了。
雖然龍神的旅館夠多,但存心要找一個人,隻要有恒心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在我離團第四天後的早晨,當我上線踏出旅館的時候,見到了我那金毛獅王似的師傅,他臉紅脖子粗地瞪著滿臉詫異的我,活像要生吞了我。
“你這沒良心的死丫頭,有錢了是不,不要師傅了是不?居然給我夜不歸宿還不回郵件,我要殺了你!”
我非常冷靜得看了他半天之後,涼涼地說:“你殺吧!”
他一愣,跨下臉委委屈屈地說:“你明明知道師傅舍不得,還來故意挖苦我……”
OH MY GOD!誰快來把這活寶帶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