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承諾在身,不遵守是會魂神俱喪,永不再現的。不威脅你,不欺騙你,不再專橫,對你溫柔體貼,我每一樣都記在心中,絕不違背。”
“你把它給了我,就不怕日後我可以反悔反得毫無顧忌?”
“你不會。這個時代到處都是人,無辜的人們的身上流的都是你所害怕的鮮血。”
她皺眉,剛開口卻被他輕點了一下紅唇,刑天把她從懷裏翻過來,麵對麵地說:“昭平,我依然是那個有著無數嗜殺因子的刑天。雖然今非昔比,再不熱衷於隨意廝殺,但對於我執著追求,渴望獲取的東西,如果正當的手段無法獲取的話,我是一點都不介意重新拾起罪孽。我可以從你的眼,你的眉,你的鼻,你的嘴,你的心知道你對我依舊是有情的,雖然你不敢宣告天下,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對我說出‘我愛你’三字,這自然是我咎由自取,可即便是若隱若現,你的情也依舊是我拋棄罪惡的黑暗,努力往有你的光明處投奔的支柱啊。
或許我的反應有點慢,有點後知後覺,可是我愛你,有了你比殺光了整個天下還讓我滿足。我不負你,所以也請你不要負我。從明天開始我便要帶著你雲遊天下,我要讓你喜歡上現在的世界,喜歡上現在的生命,認識數不盡道不完的朋友,我要讓這個世界到處都是你喜歡的東西和喜歡你的人事物,如果你負我,我便毀了這個讓你心憐的世界!”
這個人,還真是萬年如一日的狂妄奸詐陰狠啊!看著他無比認真的仿佛隱藏了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的黑眸,昭平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原來你這般溫柔的帶著我到處遊覽結識朋友,都是為了要讓我有受製於你的把柄啊。”
“我是一頭猛獸,曾經我的世界裏隻存在殺與被殺,是你給了我一絲良善的意識。我愛你,所以願意壓抑體內彪悍的戾氣,與你一同心平氣和的感受這個世界,感受你眼中的一花一草,感受你心中的悲歡離合,可是,我這人自私得很,你給了我一點,我就想要全部。”
“你就不怕我早就不愛你了?”
“我怕,所以我賭。”
“賭贏了嗎?”
“……,要等著你來宣判。”刑天將上官巧兒送的同心結取出來,放在昭平的手中,犀利的眼眸緊緊地抓住她,卻藏不住眼底的緊張。即使他不管結果怎樣都不會放過她,但還是害怕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唉,萬劫不複,真的是萬劫不複了。昭平右手拿著雪靈珠,左手拿著同心結,默默不語。
“你曾說過,你除了害怕愧對當年的西涼子民外,一是怕我再度負心,二是怕我對常歡的狠心遲早有一天會應驗在你的身上。西涼的子民都已經投胎轉世去了,他們得到了解脫了,對我曾經做過的錯事,我不想否認也無從否認,但他們離去的時候最大的願望便是你也能得到解脫能得到幸福。落田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這不能成為你拒絕我的理由。”
“那你的負心和狠心呢?”純粹好奇地問。
“那是需要時間來證明的不是嗎?我已經很努力不做一個狠心的人了,也發誓會遵守與你之間的諾言了,今生除非是死了,否則絕不負你。隻要你在我身邊陪著我監督著我,還會怕我沒有改過自新的一天嗎?”
“這句話好耳熟……”恰恰是上萬年前他仁兄騙她嫁人的話。
“我……”刑天氣悶得青筋暴怒,卻無可奈何,心中打好的腹稿全都一塌糊塗了,他和昭平已經相安無事的相親相愛大半年了,她卻依然不肯叫他的名字,讓他遲遲不敢提和她做真夫妻的想法,就怕當日在荷花池邊的故事再重演一遍。他真的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壞人啊,自食其果,自食其果!
抓住昭平的肩膀,正準備再把一腔的情意全部傾倒出來潑在她的身上,忽而看見她眼底隱忍的笑意,眯起眼,悶火又灼燒起來了:“你耍我?”
“不是耍,”把雪靈珠收好,昭平把玩著同心結的流蘇,“是逗。”
“你不怕我了?”他是這麼覺得的,這小女人自從跟了巧兒後便喜歡捉弄人,偏偏他屢屢都被她捉弄,他是如此的在乎她,在乎到明知有詐也情願上了當後才來伸冤。
“怕。”她的回答卻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說得便是他罷。
“我不知道要叫你什麼好?不能叫天尊,可又不想叫你天郎,天哥哥嗎?聽起來像要糖吃的小女孩,刑哥哥就更不好了,相公?夫君?郎君?好像……唔!”嘴被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