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換,滾開!”
鮮少出兵器的李楠樨動了真火,劍光繚繞。
金不換也亮出多年不用的刀,“楠樨,就算你現在趕去也晚了。”
“混賬金不換!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一劍朝他刺去,“再不讓開,唐卿卿隻有死路一條!”
“哦?那不正好如你所願?”金不換隔開那鋒利的劍,不無諷刺地道,“當年收養青霄與唐門小姐的私生女不因為她是你卜出的最後一個酉年酉月酉時出生的極陰體?你關心她的死活?切,你隻在乎她是不是有用!如今我告訴她法子,她願意成全你,成就魔尊當年沒有達成的遺憾——你不該高興嗎?”
李楠樨甩手,十幾枚暗器若天女散花從各個方向襲來,“滾開!滾開!”
那些暗器對太過熟悉李楠樨的金不換來說不構成太大威脅,他閃躲開之後再一次攔住他。
“楠樨,鳩魔劍之所以有魔性是它不夠完美,噬足了最後一個人的血,它就會沒有魔性,成為純粹的寶劍。”金不換哈哈大笑,“你怕了嗎?怕樓玉京拿到至極的劍恢複心性之後來殺你?”
“滾開——”幾乎是在嘶吼,李楠樨不顧一切要突破金不換的防線。
正當兩人打鬥得不可開交之際,一道人影懷抱著個渾身是血的少女出現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金不換頓住,李楠樨也頓住。
麵若寒霜的樓玉京胸前也染紅了血,在他手中握著的正是鳩魔劍。
“樓——玉——京——”李楠樨憤怒道,“放下卿卿!”
樓玉京冷冷的眼神掃過去,“你有資格讓我放下她?”
他有……資格嗎?
李楠樨被金不換牢牢鉗製住肩,“夠了!楠樨,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放過卿卿?還要折磨她,折磨你自己嗎?”
“你說什麼?”李楠樨的聲音也在顫。
“你真的對卿卿沒有任何感情嗎?”
沒有嗎?
對那個從小依偎在他身邊師父長師父短的小丫頭……
沒有嗎?
如果沒有,為什麼他要選擇讓樓玉京持劍,而不是立即犧牲卿卿,然後自己來拿那口劍?
他在回避什麼?
金不換用力地搖晃他,“楠樨,醒醒吧!”
卿卿已經……不在了……
世上沒有了鳩魔劍,隻剩下一口神兵。
世上沒有了唐卿卿,隻剩下笑語盈盈。
沒有痛感,沒有恨意。
恢複了神誌,失去了佳人,無感全然麻木的樓玉京抱著唐卿卿走出光怪山,離開陸離島,帶著她坐上馬車往九霄派的方向走。
一路上無視別人的驚訝與恐懼,他們回到桃都山下。
高聳入雲的山巔,不再有人與他談笑風生,當樓玉京帶著唐卿卿出現在九霄派大殿前,他們的樣子嚇壞了天璿天璣等弟子。
“玉京……師叔……”
“亂說,他被逐出師門了!”
“可師姑後來澄清了呀……”
“你看,他手裏的不是鳩魔劍嗎?”
“快、快告訴師姑啊!”
樓玉京不動,其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懼怕樓玉京,更怕鳩魔劍。
不多時,絳霄出現了。
她看到眼前一幕時,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吩咐道:“暫時不準任何弟子離開桃都山!散開!”
“是……”其他人一哄而散。
絳霄幾步上前,“玉京——難道說——”
“師姑。”樓玉京睜開眼,“掌門在哪裏?我想讓他見他女兒最後一麵。”
絳霄難過地望著他懷裏的少女,“她真的是師弟的——”
“嗯。”樓玉京凝視著唐卿卿的容顏。
“先進來吧,路上我再給你說。”
絳霄歎口氣在前領路。
九霄派的後山禁地。
思過堂向裏再走就是密室,那裏停放著紫陽真人的衣冠槨。在絳霄的協助下樓玉京把唐卿卿冰冷的身子放入玉棺,又將她曾極力要求伴隨在側的浩然劍放其懷裏,看了許久,掩上蓋子。
“這個玉棺有冷凍之效。”絳霄道,“暫不用擔心她受風化傷害。”
“師姑,掌門那邊……”
“一會兒我會帶你去看他。”絳霄拍了拍他的肩,“在這以前,玉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鳩魔劍已無魔性?”
樓玉京淒然道:“沒錯。”
“因為唐卿卿的緣故?”
“嗯。”
“鳩魔劍噬血,當年之所以會擾亂人心,就是沒能吸足人血,它很挑人,魔尊楚狂人沒等到最後一個人誕生就死了,而最後一名符合要求的竟然……是卿卿。”絳霄扶著透明的玉棺,“為這口劍,竟毀了那麼多人。”
“不是卿卿,我也不會站在這裏。”樓玉京閉上了眼。
“她是個好姑娘。”絳霄道,“這麼做,不隻是挽救了你。”
“我知道。”
“玉京。”絳霄喚他,“師父曾對我說,他將劍封印之後一直在研究,發現鳩魔劍雖吸人的精、氣、神,卻不是直接殺了那個人,所以七天之內,若用正確的方法,可以回天。”
什麼?
沒想到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帶卿卿來見父親最後一麵會聽到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