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打個哈氣,撂下她們,自己進屋睡覺去了。
就這一天,我把整個後宮得罪了個幹淨。
“主子,您不能這樣啊,本來就樹大招風?”
珊瑚給我更衣的時候還滿臉擔心。
“怕什麼。”我扭扭脖子躺在床上睡覺,後邊那句話沒有說出來。
怕什麼,本姑娘當幾天皇後就走了,我要是不狠點,那些女人還不三天兩頭的跑來我這裏探消息,再說了,於天自己的後宮自己管去,活該叫他娶那麼多。
結果,囂張的現世報就是第二天用完早膳,我抱著肚子疼得滿床打滾。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可憐的小丫頭被我嚇到,在床邊急得團團轉。
該死的,下毒也不帶這麼狠的吧,怡人散這種東西拿來給我吃,根本是想疼死我!
我在床上滾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叫都叫不出來,慢慢的毒性散開了,手臂上泛出一塊塊潰爛。
珊瑚一看,慌了,直接衝去找皇上。
於天還在早朝,什麼都沒說就跑來天顏居。
我滾得越來越慢,滿臉的冷汗,看見於天來了,一把抓住的他要東西,偏偏連個整句子都說不出。
“香兒,怎麼了?”聽於天的口氣,急得都要哭了“你說啊,怎麼了,不要嚇我!”
“我?給我?”我邊說話邊一陣陣的哆嗦,牙關發顫。
“禦醫,傳禦醫!再給我把昨天來過的所有嬪妃都招來!”於天站起來大喊“香兒要是死了,你們全部給我陪葬!”
可能從來沒見於天發過這麼大脾氣,整個後宮慌成一團,我這天顏居人是越來越多。
我特想跟他講,別啊,別這麼浩浩蕩蕩,其實我就是想要把刀要個碗,喝點自己的血就好了。
結果抓著他的手,就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於天以為我更疼了,死死抱著我衝旁邊公公喊“去把刑部尚書找來,查!徹查!”,那邊珊瑚抓著我的衣角嚎啕大哭“主子啊,您是我進宮來服侍的第一個主子啊!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珊瑚可怎麼辦啊!”,床邊一幹禦醫還在磕頭磕得山響“臣等該死,臣等無能,臣等該死,臣等無能?”牆角那堆妃子抽抽泣泣的狂喊“冤枉啊皇上明察啊”,過一會兒刑部尚書帶著一隊下屬風風火火的也趕到了,禦膳房今天當值的所有人也領到了,禦醫院一堆堆的藥材捧進來,於天一邊搖著我一邊吼,認識到現在沒聽他這麼大聲音講過話。
我在床上打滾,滿耳朵都是人聲,滿眼都是人影,於天一張臉大大的特寫在我麵前,後來他一直搖我跟我講不要睡不要睡著,我什麼都聽不見了,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他們的命都跟我牽在一起。
等於天的臉都模糊掉,我覺得喘氣的力氣在消失。
狠狠心,顧不得那麼多人在看著,一抬手咬上動脈,喝著自己的血。
所有的人都呆了。
於天抱著我也呆了。
那一幕實在夠詭異,明天又要有傳聞,這新來的貴妃身中奇毒,本來已經必死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喝了自己的血,居然又活過來。
我這形象本來就不剩什麼,今天算是全毀了。
一盞茶的功夫,我脫力的倒下去,揮揮手“全給我出去。”
聲音跟蚊子一樣,就於天聽見了,他站起來給我翻譯
“全給我滾!”
滿屋子的人滾得幹幹淨淨。
他站起來絞了手帕,細細幫我把滿臉的眼淚擦掉,又端一杯水給我,我含了一口,漱漱,他再拿個小盆給我,我吐出一口的血水。
然後於天捧著我的手腕,不敢下手。
我想跟他講,你已經是皇帝了,這些事沒必要自己做,奈何剛剛一番折騰,實在是脫力,話都懶的說。
“沒什麼大事,我不會給折騰死的。”我實在看不下去他那麼自責,撐了好久,安慰他。
說了這幾句話,累得我直喘氣,於天更自責,那架勢都要哭了。
真的,我爺爺教得好,我有武功,明的打不死我,來暗的下毒毒我,我自己的血也能解毒,實在沒什麼好怕的。
“可那苦,你總是要吃的。”於天輕輕給我擦藥,撇撇嘴“當年你還是個團子,就是擦傷了你爹娘也當時天大的事,今天你疼成這樣,他們要多傷心了。”
我一愣。
“鳴蕭山莊已經沒了,你不知道?”
“沒了?!”於天一驚,手下用勁,疼得我齜牙咧嘴“莊主和夫人呢?”
“也沒了。”我跟他講“我早就不是鳴蕭山莊供著的那個小祖宗了,你現在就算把我生生割成一百八十片扔到大街上,別人最多也就感慨一下‘可惜了這鳴香之血’了,沒人會來找你麻煩的。”
我這話真的是說來安慰他,結果沒說完他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