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掙紮都多餘，默默的坐在原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居然還貪戀指尖剛剛放手的餘溫。
假裝是幸福的，假裝永遠都會在一起，長長久久下去。
“慕容飛飛。”當於鳳一把捉住我的手腕把我整個帶進懷裏，我把頭埋進冰冷的水麵，對著水底那個漸漸凋零的容顏無聲的呐喊。
多好，你的送行，連淚水都沒有。
於鳳脫下濕透的狐裘鋪在地上，扶著我躺平，慘白著一張臉死死盯著岸邊的麗人。
“嗬，嗬嗬，嗬嗬嗬，鳳，鳳啊！”太後用錦帕半掩著口，單薄的身軀在冷風裏不住的輕顫，壓抑不下的寒冷，激動，詭異的亢奮“鳳，你為了他，舍棄了飛飛，飛飛死了，你還能愛她嗎？”
她的尖指豁然伸出直直指著我，滿臉的惡毒和陰狠，全身更加劇烈的戰栗！
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張臉，十幾年前如花似玉的出現，按下於鳳抱著我的手，說了我這一世聽見的第一句話“於鳳，你把鳴香放回去。”
後來，又是這張臉，端莊的把於天送到我身邊，給我希望，然後毀我希望。
幾個月前，還是這張臉，輕笑著把珊瑚給我，讓我過的生不如死。
你恨我，你為什麼恨我？！
“鳳，你還能愛她嗎，你還能跟她在一起嗎？”她開始尖笑，笑的刺耳，眼角的紋路都深深凹進去“飛飛死了，哈哈哈哈哈哈，連飛飛都死了，你再也沒有愧疚了吧，你開心了吧你滿意了吧！”
“那是我們的孩子啊，阭，你害死的是我們的孩子啊！”我從沒聽於鳳這樣撕心裂肺的叫喊過，他穿著被水打濕的單薄衣衫在這莫名的湖邊崩潰。
他們的孩子？太後是飛飛口中的他？
“我從來沒有不在乎你們，也沒有拋棄你們，我隻是無法再分出愛給你們啊！”於鳳把袖劍抽出來貼在心口，抓著太後的手“阭，你殺了我就好，你殺我就夠了你不要傷害無辜的人啊！”
尖刀挑開他的胸膛，半麵淋漓的血跡，太後都慌了“不，鳳，不是？”
不是啊，我隻是愛你，愛到覺得這個世界隻有你的存在，別的一切都可以舍棄，什麼我都不在乎。
連鳴蕭山莊一莊的人命都視若草芥，連自己的兒子在冰池裏掙紮的請求都罔顧。
“阭，你好狠的心！你不懂愛，所以你永遠都不配得到愛！”於鳳縱身入水，留下太後失神的坐在岸邊。
她沒有高高在上的氣勢，隻是一個做錯了事的，不知所措的女人。
靜得連呼吸深都沒有。
一直到我以為他們再也會不來了，他再也回不來了，鳳抱著慕容飛飛一步一步從水裏走出來。
他把飛飛放下，走到太後身邊。
“阭，我們從此以後，恩斷義絕。”
手起刀落，竟是自斷一臂！
那明明是他自己的手臂，他下手卻決絕冷漠，仿佛這這世間早已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明明就心痛的瘋狂啊？
輕輕抱起慕容飛飛，輕的就像他一貫的溫柔
“飛飛，我們回家，回飛鳳宮，你以後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來看我了，我天天陪著你。”
“還記得你一出生的時候，圓滾滾的，我還怕你長大了以後不好看，嗬嗬，我倒是多想了。”
“飛飛，你冷不冷，今晚的池水好涼。”
他拖著漫漫的血痕帶著慕容飛飛的屍體一步步走出去，直到消失。
再也沒有看我和太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