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1 / 3)

“你們要走了?”邢雲眼中有一絲了然,這就是朱正兄妹,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麼驕傲!

“是!”朱正點頭,“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很是抱歉。再會!”

“雲哥哥……”朱槿咬唇,“沒什麼。再見了。”是永不回見了吧,一走出邢家,隻怕生死難料。“我……我……”很想說聲祝福的話,話到嘴邊,終於哽咽。

“其實你們可以留下。”邢雲由衷地挽留。

“不用了。”朱正麵容慘淡,“我們是不祥之人,不想連累更多的人。你多保重。”

“朱正!”邢雲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口。

“對了,你和弄影姑娘……我應該祝福你們的,但是你們這樣於理不合!你們畢竟是叔嫂關係,近乎亂倫。”

“朱正!”邢雲沉下臉,“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多費心。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會的。”朱正點頭,“告辭!”

林管家端著茶水進了客廳:“少爺,客人們不吃茶點就走嗎?”

邢雲拎眉,眼底壓著一絲幸災樂禍:“愛吃不吃,自己看著辦!”

“朱少爺,朱小姐,這一路風塵,你們吃了再走吧!”林管家慈眉善目地勸道,“我們家少爺雖然說話很衝,但心裏很善良的。”

“林伯你費心了。”朱正做了個揖,難以推辭林管家的盛情,終於拿起茶杯,淺淺地飲了一口。朱槿也拈了茶杯,抿了一口。

“少爺,你的茶!”林管家走向邢雲。

邢雲衝著林管家微微一笑,那天生的嫵媚風流竟然令林管家移不開目光。

“你費心了。”邢雲拿起了茶杯,揚了一揚脖子,水頃刻間不見蹤影。隻是在他們之間,仿佛有一縷淡淡的熱氣嫋嫋蒸騰,撲向林管家麵門。不過,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水也喝了,在下告辭。”朱正抱拳,轉身,忽然倒了下去。他的身後,朱槿軟軟著地。

邢雲和林管家大眼瞪小眼。

俄頃,林管家皺了皺眉頭,眼色之中多了驚恐,怎麼他明明看到邢雲喝下了那杯茶水,中毒的卻成了自己呢?他不敢怠慢,右手忽然奮力自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左手抖抖索索地想要開瓶,那個瓶子已經不翼而飛。他驚恐地睜大眼睛,瓶子被邢雲捏在手裏拋上拋下。

他驀然怪叫一聲,雙掌飄飄,已向邢雲擊了過去。掌力一吐,身體已經急速後退,閃向客廳門口。

邢雲陡然大喝:“留下罷!”聲震屋瓦,梁上灰塵簌簌而落。想在他麵前易容成林管家?先得廢了自己的武功再說。這家夥當他是聾子還是瞎子,會聽不出他腳步的異樣,看不出他眼神的變化?蠢豬!

林管家悶哼一聲,重重摔倒,口中黑血狂噴,有如泉湧。隻覺得耳中雷鳴,心跳加劇,幾乎要離體而出。

客廳外,傳來了幾聲悶悶的吼叫,四人急掠進來。

邢雲悠然四顧:“都到齊了麼?”

“邢雲,我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何故蹚這一趟渾水?”領頭的那位黑臉突眼,一雙手卻是鮮紅如血。

“嘖,長得難看不是你的錯,可是長這麼難看還要出來丟人現眼,就是你的不對了。”邢雲搖了搖頭。

撲哧,四個人中的一位少婦忍俊不禁。

“徐娘子,你笑什麼?”黑臉漲成了紅臉。

“對不起,烏大少。”徐娘子依然笑個不停,“你不覺得這位小哥說得很在理嗎?”

“哼,徐娘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這小白臉……”話音未落,隻聽得啪啪兩聲,烏大少的臉上多了十個明顯的手指痕。再看邢雲,依然站在他們十步之遙。

烏大少駭然,不僅因為邢雲驚人的身手,更因為邢雲觸碰了他的皮膚居然安然無恙。他身上,從頭發到腳趾,無一不是從毒水中浸泡過來的,所以才會影響了容貌。

徐娘子忽然咯咯嬌笑:“這位小哥,不知高姓大名?”若是能夠為她所用,不,哪怕是他願意讓她伺候,她都心甘情願。走南闖北這麼久,像這般風神俊秀的人物,她徐娘子真是第一次碰見。一顆心癢得不行,恨不得直接摟住邢雲狠狠地親個夠。

“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姓名?”邢雲不屑地撇嘴。

徐娘子的臉色變了,客廳裏紅影閃動,徐娘子已經閃電般欺向邢雲的懷抱。

驀地裏一聲驚懼的慘叫,徐娘子重重地摔倒在地,痛苦地來回打滾。

三人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們五人中有兩人被自己的絕活重傷,一人挨了耳光。可是,邢雲到底如何出手,他們到現在仍不得而知。

“我們一起上。”烏大少低聲喝道。

三個人從不同的方向向邢雲進攻,不管這一次邢雲如何出手,總會有破綻出現,隻要有破綻,他們就算是拚了兩人犧牲,也要邢雲受創。

但是,慘叫聲此起彼伏,又是眨眼之間,三個人紛紛倒地。

“烏大少,快給解藥。”

“吳人性,你竟然向我施毒?”

“惡公子,你果然心狠手辣!”

邢雲還是好整以暇地,似乎連衣角都不曾揚起過。

客廳門口又出現了兩個人,兩個熟悉的人。

邢雲的臉色驟然變了。

“放下她!”他陡然怒吼,一道白影淡淡地一閃而逝,隻是在眼中留下了一痕虛擬的細線,邢雲已經搶過了兩人中的一個,站在原來的位置。

“拿解藥!”邢雲沉聲喝道。

“沒有解藥!”門口的那人正是哈裏斯,此刻他臉色灰敗,敗得無話可說、心驚膽寒。中原的武功竟會如此高深莫測,駭人聽聞。他再次見識到了,“國師,怪不得你會功虧一簣!”他喃喃說道,“怪不得我們隻有俯首稱臣的份!”

“那你就得死!”邢雲臉色驟變。

“無妨,我有她作伴!”哈裏斯指了指邢雲懷裏花容暗淡的花弄影,“花家自她為止,終於全軍覆沒了。我們黃泉再重新拚鬥使毒功夫!”哈裏斯仰麵跌倒,口鼻處血沫汩汩而出。

花弄影動了動手指,指尖夾著一顆藥丸。

邢雲會意,手指一動,藥丸沒入哈裏斯的口中。

“為什麼要救我?”哈裏斯尖叫,“你們要怎麼折磨我?沒有用的,我說過的無解藥。”他慘笑,有機會活命,誰不希望?可是,這一次他是本著兩敗俱傷的目的來的,他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你以為會這麼便宜你?”邢雲冷笑,“你死了還不夠,你的家人都得陪葬。”

“我早就是孤身一人了,我兒子已經……”哈裏斯絕望地嚎叫起來,“我兒子早就被你們害死了。”

“那隻能怪你自己無能,解不了你自己的毒!”

“是,是,我無能!兒子,爸爸來陪你了。”

“你想死,也得有我說了算。”邢雲的聲音更加陰沉。

哈裏斯駭然:“你想怎麼樣?”中原有這樣的功夫嗎?明明邢雲一動不動,他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身上點過,阻礙了他的血脈,現在他除了眼睛能看,鼻子呼吸,嘴巴說話,耳朵能聽,什麼都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