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抱著諾的女孩……是誰？為什麼她可以在諾醒著的時候抱著諾？她……是該殺，還是要留？
他之所以沒把今晚看到的一起報告給楊振，隻是有著一絲為諾的私心而已，一旦楊振知道了那個女孩的存在，那她……必死無疑。
為了諾，留下那個女孩吧。說不定……以後，她對諾而言，會是個很重要的人……
今夜，所有人的人生軌跡，都在悄悄改變。
今夜，無月。
……
“媽，你怎麼睡在沙發上啊？不是讓你別等得太晚嗎，小心著涼了。爸一整夜都沒回來麼？”清晨，淩羽欣下樓，走到她母親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是啊。打他電話又沒人接……從沒有過的事啊……”孟情深坐起來，揉揉眉心，說道。
“安啦安啦——雖然說老爸依舊很帥，可我可愛的母親大人也依然美麗動人啊！而且老爸畢竟年紀一大把了，再說了，誰不知道你們倆伉儷情深，天荒地老都拆不散。所以說嘍，老爸是不會夜宿金屋的啦！”淩羽欣俏皮地說。
“你呀——嗬嗬……還不快去上學，不怕遲到啊？”孟情深寵愛地拍拍女兒的頭。
“遵命！”行了一個童子軍禮，淩羽欣迅速消失在門口。
孟情深搖搖頭，眉頭深鎖，為什麼……她會有股不好的預感呢……
……
合上書本，已經中午了，淩羽欣隔壁的位置上依舊是空的。
“嘖嘖——楊柏恩也太跩了吧？報道的第二天就蹺課。不，確切來說，他就來點了個名，然後就消失到現在。”肖璃坐到淩羽欣旁邊。
“我昨天晚上……好像見到了楊季諾。”淩羽欣小聲說。
“楊季諾？楊柏恩的哥哥？噢——怎麼樣？有沒有楊柏恩好看？”肖璃立即露出一副八卦嘴臉。
“他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唉！他不說我還以為是同一個人呢！”淩羽欣努力忽略他抱著她的那個奇怪的情節。
“真的有那麼像啊？那個楊季諾什麼時候才會來上學啊……好期待好讓人望穿秋水喲……”肖璃同學已經徹底進入自己的想象世界。
“趙老師。”淩羽欣看到班主任走來，連忙站起來打招呼。
“羽欣……”趙禎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淩羽欣突然感覺……一定出大事了！
“你父親……出事了……你母親已經在西郊了，警察現在等在外麵。”趙禎宣布這個噩耗。
……
晴天霹靂！
慌張地下警車，映入她眼簾的是警匪片中常出現的鏡頭：警察將某塊地方圍了起來，法醫進進出出，周圍圍著許多路人甲乙丙丁。
在人群中，她看到了母親一臉的不敢置信。
“媽！”淩羽欣衝到孟情深身邊，呼喚她。
孟情深轉頭，目光呆滯地看著淩羽欣，好久，似乎認清了來人是她的寶貝女兒。
“寶寶……”孟情深伸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他們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那個……那個人不可能會是你爸爸的……他隻是長得跟你爸爸一樣而已，對不對？你爸爸不可能會拋下我們的……磊是不會就這樣走的……他說過要和我一起看著你考上大學，看著你談戀愛，找工作，進教堂，他說的啊……他要親手把寶寶交給另一個愛她的男人，他說的，要等著寶寶的小寶寶出生……叫他外公……他要抱著小寶寶，給他買最好的東西……他說的……要和我一起慢慢變老，一起漫步夕陽……寶寶……磊從來都沒有騙過我，他說過的話，一直都會實現……可是……”孟情深淚流滿麵，聲音嘶啞，她指著向她們走來的警察。
“他！他對我說，磊死了……我的丈夫淩磊死了……寶寶……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告訴他，我們要走了，沒空陪他開玩笑。磊一定會回來的！他現在還在上班……他晚上一定會回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餐的……你告訴他呀……”
淩羽欣抱住情緒極度不穩，快要暈厥的母親，拍拍她的背，輕聲安撫她。
“爸爸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隨行的護士給孟情深打了一針鎮靜劑，她安靜地睡去了。
“你是淩磊的女兒淩羽欣嗎?”警察開口問。
“是。”淩羽欣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媽媽已經崩潰了，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決不能倒下。
“你父親淩磊被害了。初步估計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七點到九點。在案發現場，你父親的屍體旁，還發現了一具女屍。接下來的話你聽起來可能有些無法接受，但請一定保持冷靜，好嗎？”
淩羽欣困難地點點頭。
警察擔憂地看她一眼，繼續說下去。
“這具女屍，已經死了有三天了。由於她的家人舍不得她，所以打算再等遲些日子再火葬。可就在昨天，這具女屍不見了。而在我們趕到時，她和你父親的屍體在一起。你父親……是被這具女屍掐死的。”要不是有法醫的驗屍報告，連他都無法相信。
無聲了許久……
“嗬……嗬嗬……”淩羽欣冷眼看著他，“你現在是想說，詐屍嗎？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父親是被一具屍體殺死的，所以你們無法緝拿一具屍體歸案，所以我父親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也是他運氣太背？”
“不是……”警察有點無奈。
“你們除了會推卸責任還會什麼！你們是警察啊！你們經常掛在嘴邊的公正廉明、絕不讓罪犯逍遙法外的誓言呢？你們……”淩羽欣止不住地流淚，她看向睡在身旁的孟情深。
“你們這樣……讓我媽媽和我怎麼活下去啊……媽媽那麼愛爸爸……沒有了爸爸……我都無法想象她是否還能活下去……而你們……你們連個死亡原因都給得那麼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對不起……其實……小姑娘，不是我們糊弄你，這種案件，已經發生過好幾起了。第一起發生在十五年前，案發現場是中心城市郊外的一片樹林裏。第二起是在五年前，中心城市的休閑大廈裏，從那以後，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至今為止，包括你父親，已經有二十七個被害人了。隻是先前二十六個被害人是中心城市的警方所管轄的，而這麼詭異的事，加上警方查了那麼多年都沒查出個結果，自然是對外界保密的……”
“……”淩羽欣已經徹底被嚇住了。
這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屍體殺人？不……她沒辦法相信……
“唉……小姑娘啊——想開點吧！”警察歎口氣，轉身離開。口中還念念有詞，“真是奇怪，除了第一個和這一個，中間的二十五個都是政界的高幹啊……難道說……這次死的應該是車上的蔡市長，而淩磊隻是代罪羔羊？”
淩羽欣一震，不！她絕不能讓爸爸就這麼死去！就算爸爸是代罪羔羊，她也要查個明白！總要知道，爸爸代的是什麼罪吧！
隻是……這個理由可以讓她活下去，那……媽媽呢？
離開了爸爸的媽媽……會生不如死。如果讓媽媽活下去，她怎
心看她痛苦？如果讓媽媽隨爸爸離開……那她怎麼辦？
如果失去了爸爸以後又失去媽媽，她會徹底崩潰啊……
現在該怎麼辦呢？聽天由命，順其自然麼？
好像……除了這樣，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