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你怎麼會在這裏?”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堂堂城主夫人。
這下可好,我立刻便成為全民焦點。我站在羅恩身後,尷尬不已,隻是心裏也在奇怪,我和水月華明明隻見過一次吧?她怎麼一眼就把我盯上了?
“嗯,那個……”我開始支支吾吾,臉都快笑僵。不好,羅恩轉過頭來看我那是什麼眼神?“哎,那個,我跟他們沒關係!”急急申辯完,我才愣在那裏。
確實是沒有任何關係,可是,我為什麼要急著跟羅恩解釋?
再回神,我卻看到羅恩先是懷疑,然後恍然大悟的樣子。剛才還說他眼裏的戾氣不是針對我,現在卻像是要把我生吞了,“……我說你一個三十級的小丫頭敢搶我的阿萊麗,原來是那家夥的人!”
我張口結舌。誤會,絕對是天大的誤會!
“沒有!你誤會了!”我急急地吼出來。
羅恩卻已恢複平靜無波的麵孔,那雙眼睛像玻璃珠子一樣冰冷。
他轉過頭去,淡淡地問春風得意:“你認識這個斯卡布羅嗎?”
春風得意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羅恩,最後遲疑地回答:“對,我認識她……你說她想從你手裏搶阿萊麗?”
我閉著眼,咬了嘴唇一下,然後退到旁邊。
羅恩正在火頭上,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如我所想的那樣,羅恩沒有正麵回答春風得意的話,也沒有回頭再看我一眼,他走到春風得意麵前,高舉手裏的阿萊麗,“春風得意,你承不承認,這是你輸給我的東西?”
所有人都望著那兩個同樣出色,卻有著截然不同氣質的兩個男人,我站在角落,腦子裏不時閃過與羅恩相處的片斷,以及曾經……曾經春風得意在我麵前表露的,沒有多少人見過的麵貌,連自己都無法理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失敗!我這個人簡直太失敗!
春風得意望著羅恩,平靜道:“不,我不承認。因為你提交的賭注,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那個賭約根本不能成立。”
他在說些什麼啊?聽得人一頭霧水,我留意到露出疑惑表情的不隻是九茵無雙的普通幫眾,甚至水月華臉上也出現同樣的表情。但明顯還是有一個人聽懂春風得意的話,那就是羅恩。
羅恩半晌沒說話,我皺起眉來。
原本看羅恩的態度,一直以為是春風得意理虧,但現在看來,關於這個事件的真相到底如何,還很難說。
“對,”羅恩突然道,“我是沒有他的確切消息,不過我敢確定,他一定還會回來國度。”頓一頓,他又道,“你不是說,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嗎?那我有沒有說錯,你心裏肯定明白。而阿萊麗,是我把你從擂台上打下去,憑實力贏來的,我會將它交還原來的主人,這一點,你就不必操心了。”
我皺眉,努力消化著羅恩嘴裏透露出來的片斷信息,他?那個“他”又是誰?
假如說,那個人是跟阿萊麗有關的話,又是“原來的主人”……我一震,突然明白了什麼,卻又不敢肯定自己猜測的到底正確了幾分。
不過我倒是非常肯定了,我現在確實不宜繼續留在這裏。
而且,如果羅恩搶阿萊麗是為了他們口中的那個人,那麼,我想今後還是別再跟羅恩見麵的好。
“兩位!”我揚聲插進以目光交戰的兩位高手中間,萬分誠摯地說,“不好意思,之前我不知道這把劍是我碰不得的。”我先對著羅恩道,“我不管你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反正我隻說這一次,我跟九茵城主大人……”忍不住回頭看了春風一眼,我又調轉目光,望向羅恩,“隻是偶然相識,甚至還在認識你之後。我搶阿萊麗也隻是窮慌了突發性神性失常的表現,你殺我一次,算扯平了,OK?”如果這樣說能夠消除羅恩今後探聽我身份的可能,那麼我寧可承認自己是搶他的劍。
見羅恩神色奇怪地望著我,我皺著眉頭嚷嚷:“喂,怎麼說你也是一百級以上的高手,給我這個新人留條退路也沒關係吧?”
羅恩盯著我,眼裏有疑惑,我咬牙切齒,在心裏把他罵個半死,“對吧?”我再次確認。
終於,羅恩老大不情願地一點頭。
我鬆了半口氣,又麵對春風得意,“城主大人,我不是想跟你攀什麼交情……”這家夥跟羅恩不同,所以我也不自覺地換了種語調,呃——希望他不要覺得我很油腔滑調,“不過呢,我跟他(堅定指著羅恩)的關係確實也是很一般很一般,鄭重發誓,我以後再不會打那把劍的主意,所以今後您老大出門隻要裝作不認識我、跟我一點關係沒有就行,當然,這本來就是事實……”不好,春風得意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對勁,我趕緊劃上結束語,“總之一句話,我不認識你們兩位,不管你們怎麼打,不要拉上絕對無辜的我,OK?”
我假裝沒聽見羅恩的冷笑聲,認真而親切地望著春風得意,他隻要一點頭或是一聲“OK”,我馬上就會有多遠閃多遠。
可惜,我忘了一個人,那位一開始就對我表現得很有興趣的城主夫人。
“小斯啊,你當真以為是為了一把劍嗎?”水月華淡淡地說,我心裏“咯噔”一下,回頭看見的是她淡淡的笑,那笑裏卻又帶著淡淡的恨,“一件死物,又是他們都用不著的東西,憑什麼讓人爭破腦袋?”她的目光一閃,“都說他遲早要回來,我卻不信,如果要回來,騎天小將他早就回來了,對不對,春風?”
我並不意外從水月華嘴裏聽到“騎天小將”這四個字,事實上這與我猜測的已非常接近。她說的“騎天小將”,我不但認識,而且還非常之熟悉,因為他就是斯卡布羅的“前世”——春風得意最好的兄弟,曾經的九茵城副城主——也就是,曾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