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薇薇很愜意地拉著萊,在集市上到處亂逛起來。為了不使她太顯眼,免得又招來眾人奔逃的場景,萊已經吩咐這愛闖禍的女孩戴上帽子,將形貌遮掩起來。
“號外,號外!本鎮頭號富翁巴什.吉特克之女,千金小姐明可麗被上的盜匪綁架!”
突然,一聲吆喝引起薇薇的興趣。她轉頭張望,隻見人群正向那沿街叫賣的報童圍攏而去。
“我們也去看看!”好奇心作祟,她不由分說,拉著不情願的萊就走。
薇薇打量著報紙上身著高級洋裝、淺栗色頭發和眉眼的千金小姐的畫像,她小心思轉動……
“喂,你又打什麼主意?”萊太了解她了,光看她眼睛裏的光彩,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在他還來不及阻止之前,薇薇就一把掀掉了頭上的帽子,一頭紅發、龍角和龍耳在陽光下閃著瑰麗的光華,興奮而大聲地說:“決定了!我們去看看!”
於是,在萊的歎息聲中,剛才酒館裏的一幕,很快又在集市再次上演,多人注視的目光投來,隨後是議論的聲音、慘叫的聲音、逃命的聲音、撞翻各種東西的聲音……
桑格小鎮的郊外,聳立著一座巍峨的山峰。山名為施列威施格,這在安得露清的古語裏是“千萬的鋼鐵”之意,所以又稱。因為山勢雄偉,風光險奇,而成為著名的旅行勝地。最近,有一群盜匪占山為王,他們狡兔三窟,難以剿滅,百姓怨聲載道。
薇薇變回龍形,將萊馱在寬闊的脊背上,遙遙向飛去。龍形的薇薇身姿巨大而矯健,端坐在她背上駕馭的少年祭司麵容清雅秀麗而含帶著桀驁的冷漠,正午的陽光,照耀龍身遍布的火紅色鱗甲,又疏落地揮灑在少年那被勁風吹拂而飛揚起來、閃動銀光的發間,充分展現著力與美的平衡。
薇薇就這樣在上空盤旋了好一陣子,尋找新聞中的盜匪。萊緊密地注視著地麵,過了一會,似乎看到什麼:“薇薇,降落吧,我找到了。”
這是個異常險峻的峽穀,中間細長的山岩裂縫,幾乎隻能容一兩個人通行。
果然峽穀裏存在稀疏的腳印和車痕,也留有人類的氣味。盡管薇薇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在某些方麵遲鈍得要死,但在偵察和作戰方麵,她可是絕對一流的。不過,萊竟然比她還厲害,在那樣的高空就已經發現這些痕跡。她抬起頭望著萊嚴肅的臉,感歎:“其實我早就在想一個問題,你的眼睛到底有多好?幹嘛還戴眼鏡?”
萊的臉色一點沒變,還是那樣嚴肅冷淡,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說:“家族遺傳的靈感力強,五感也比一般人敏銳,我能看清三百米開外叢林裏的一隻兔子,這個隻是增強咒力的道具,沒有度數。”
“連睡覺都不摘下來?”看著他總是一副厲害得不得了的樣子,薇薇冷哼一聲,故意和他別扭。
“身為布氏一族的後繼人,睡覺也需要防範。”萊很順理成章地回答。
“你太謹慎過頭了,現在是和平年代,你這年紀輕輕的二等祭司還不至於為國捐軀。”薇薇鼓起小腮幫,諷刺他。
“我的目標是繼承家業,成為大聖堂的祭司長官哦。”萊依然一本正經地回答。
“好啦,知道你抱負不小。但是薇薇真的很好奇……”說著話,薇薇眼睛閃亮,踮起腳尖,突然伸出手想要去摘他的眼鏡,“讓薇薇看一下你不戴眼鏡的樣子,就看一下……”
“不行。”她的小手瞬間被大手握住,他言簡意賅:“隻有這個不行。”
“為什麼?”她突然憤懣起來,撒著嬌,本來隻是一時好奇,但越是被他如此堅決地拒絕,反而越是想要看了——萊一直很寵她的,他還從來沒有如此堅決地拒絕過她的要求,從來沒有!
“其實也沒有很深的原因……”萊的眼光一閃,突然偏過了頭,平時冷靜不帶絲毫感情的臉色似乎有點動搖,低聲說,“不過布氏一族有個不成文的奇怪規定,我還是要遵守的。”
“是什麼規定?”他越是吞吞吐吐,薇薇被吊起的胃口越高。
“你別在意了。”萊想打混過去。
“到底是什麼?”薇薇依然窮追不舍。
萊實在拗不過她,隻得說出來:“……就是,我們生來都會佩戴靈晶石製成的眼鏡,不戴眼鏡的樣子,隻有一個人可以看。”
“是什麼人?”薇薇真是越聽越好奇了。
“以後告訴你。”萊卻再也不肯透露。
“不嘛,不嘛,現在就要聽!”她跺腳,揪著他不放。
“薇薇乖。”萊拿出哄小孩的口氣,又故意板起臉色:“再不聽話,我可不陪你去找盜匪玩了。”
哼,老是把她當成小孩子哄——薇薇心裏老大不滿,但屈服於“找盜匪玩”這遊戲的誘惑力,她決定暫時算了。不過,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弄清楚。還有,一定要看到這家夥不戴眼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