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蜜汁從內而外浸透了受刑者,刑房裏的溫度不降反升。
嗞啦。
嗞啦。
灼燙的石板再遇到蘸滿蜂蜜的嫩肉……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這嫩肉,慢慢地,就熟了。
最恐怖的是什麼?
你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被烤熟,而且身上均勻的蜂蜜還是自己塗抹所致。在不斷升溫的室內,你塗滿蜂蜜的身體漸漸泛出金黃的色澤,一股前所未有的肉香也隨之而來……你餓了嗎?
飲鴆止渴,作繭自縛。
(節選自第二十五章蜜汁人肉)
檀香刑並不是什麼‘最難情卻溫柔鄉,美人懷裏說久長’的兒女情劫,而是一種古老又充滿野性的刑罰。
將受刑者捆在木板上,再把檀木橛子對準已經去掉部分褲子的受刑者尾骨下方,然後……槌。
梆,梆,梆。
檀木橛子慢慢被槌進受刑者的體內。
這是一個漫長而又折磨人的狀態,修長光滑浸透油脂的檀木橛子最後會從受刑者的嘴裏、或是鎖骨支棱出來——然而這一切還遠遠沒有結束。
受刑者不會立刻死去,待他們將養幾日,內髒將將和檀木橛子長實——一把拽出這檀木橛子,就好像一陣雨似的撒下一地心肝脾肺腎。
死亡和誕生是一個循環,一個從有到無,一個無中生有。
讓人唏噓。
(節選自第二十四章檀香刑)
河堤上躺著一個女人。
如果全身泡發,像一團肉一樣的她,還可以被稱之為‘人’的話。
木棍頂端使用的是鐵鉤,鐵鉤不止大,還鋒利,比市麵上掛豬肉的鐵鉤還要粗獷上幾分,也隻有這樣,鐵鉤才能借著打撈人的力氣,把湍流中的木頭或是別的什麼勾住。
操作的過程是這樣,當看到了河裏的東西靠近岸邊,舉著木棍的年輕人就要開始行動,他們結實的胳膊在夏日的赤陽下染上金黃色的光,身上細密的汗就像一層金色的蜜,包裹著黝黑的皮膚在微熱的風中帶有一股潮濕的力度。
胳膊掄滿一個有力的圈,身體也隨之微微踮起,似乎將力量蓄積到頂點,木棍頂端的大鐵鉤帶著濕潤的水光,將赤色的日頭反射出一零星熾白的光,然後——整個劈裂下來。
木棍帶起咻咻的風聲。
噗嗤。
一陣銳物刺透空腔的聲音響起。
鐵鉤就穩穩嵌進了順水而來的東西。
然後打撈人將打撈到的東西拖上岸,整個打撈過程便圓滿結束。
隻不過,鬼使神差地,這個年輕人這次打撈來的並不是木頭。
他撈上來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女人。
也就是那個現如今在河堤上躺著的女人。
她眼睛睜著,已經翻白,眼裏塞滿了黃黑色的泥漿,鼻子倒灌出不少黑泥,頭發濕漉漉地攤在地上,嘴巴張得很大,脖子一動一動,連帶著頭都微微擺動——一條肥魚似乎受了驚嚇,正劇烈地擺著尾巴往她嘴裏鑽去。
屍體穿著紅黑色短裙和被泥水包裹的白背心,肚子裏的鐵鉤已經拔出來了,連帶出一小灘腸子,腸子白花花的,看起來有點粗。
因為在水裏泡了不少時間,整個屍體白裏透青,身上已經開始發漲。她眼睛溢出的黑泥從白得好像發麵饅頭一樣的臉上流出兩道泥印。
宛若淚痕。
(節選自第二十三章吞魚女屍)
……
……
……
這個世界上資曆最老的就是大地,在大地的灌養下這個不為人知的小溝以及小溝中的人們肯定還有著許多他們習以為常卻讓外界震撼相當的故事和事故。
而現在,我將把我所看到的讓我倍感震撼的那個世界講述給你。
我叫馬宸龍。
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