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因為這是軍人手裏的刀,所以我們叫它軍刀,與它的外形是沒有多大關係的。刀的外形很像電視裏的匕首,不大,刀刃一看就是開了光,刀柄握在手裏剛剛好,我問馬呈呈要了一張衛生紙紙,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刀麵,心裏默默對刀的主人說了一聲謝謝。
馬呈呈沒有打理自己的刀,她正在翻看手裏的本子。
她發現的東西正是一名軍人軍刀之下的日記。
日記巴掌大小,已經寫了很多,我湊過去看到了日期,當時驚得目瞪口呆。
1942年3月12日。*
現在是2016年元月初七。
本子的頁麵已經發黃,但好在這裏氣候幹燥,日記裏麵並沒有腐爛。
我和馬呈呈一起翻看著日記,大半部分寫得全是每天的日常小事,我看著看著對日記的主人也是肅然起敬。
日記的第一頁就是一行飄逸的大字:男兒當自強。
字裏行間流露出這名戰士質樸的為人,他真實、質樸,就和我們一模一樣,我突然就覺得那些遺骨也不是那麼可怕。在生前,他們是堂堂正正的兒郎,死後,也是鐵打的漢子,這是一群最可愛的人,沒什麼怕的,想著這些,我攥著軍刀的手也更緊了。
日記慢慢到了43年4月12號。*
也正是這天,日記的內容發生了變化。
……
43.4.12
今天我們班在清理大寨時居然掉進了一條密道。不知道這條密道通向何處,班長說很有可能是土匪的地窖,藏著老百姓的血汗錢,我們決定往前走……
43.4.13
不知道在這裏究竟走了多久,我們已經犧牲了兩名戰友。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
43.4.25
走不出去了……走不出去了……門的背後是石頭……我們到底進來多久了?為什麼出不去……*
……
此後的日記寫了塗塗了寫,具體內容我們也看不清,我看得一籌莫展,馬呈呈摸著下巴推測,“可能這些軍人也是不小心掉進了大寨地底,不過他們和我們掉下來的地方不一樣……”
我有些氣餒,“你沒看見這裏麵寫的話嗎?我懷疑我們會困死在這……”
馬呈呈搖頭,“你看東西就是看不全,你沒看見人家寫往前走嘛,這說明什麼,後麵還有路啊。”
我心裏還是打鼓,“這些專業的軍人都出不去,我們怎麼出得去?你看日記寫的那些機關,很危險啊。”
馬呈呈照著前方的路,“起碼有了他們的經驗,我們可以走到他們掉進來的地方,然後再看看能不能繼續走他們沒走過的路。”
我歎氣。
馬呈呈把日記收了起來,“起碼目前的路我們不會遇到危險,不走就是等死,這也算是革命先烈為我們踐行過的真理之路,走吧。”
我想著日記裏的話,在腦海推演那些軍人走過的路,就日記來看,他們應該是剿匪之後清理大寨,結果掉進了大寨地下空間,之後就往鬼門關的方向一路走來,緊接著發現了木門,他們以為破壞黑漆木門就能出去,隻是可惜,木門背後是巨石寨門。我又想起了日記上的日期,從掉下大寨內部到在離世,其中的跨度起碼有13天。
我心底一涼。
這和馬呈呈一路走來也沒吃的也沒喝的,我們能撐13天嗎?
我覺得很艱難。
馬呈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路,“你是不是在想我們撐不了那麼多天?”
我一愣,“你還真是蛔蟲精啊……”
馬呈呈揉了揉額頭,“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蛔蟲精……你真是……算了,我給你說啊,那些軍人不是因為沒有吃的才去世的。”她摸摸下巴,“我覺得這裏的時間也有點不對勁,那些軍人身上沒有表,他們怎麼知道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