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蓮芯從昏迷中醒來,忍著劇痛快速的坐起身子,左右環視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看到又怎麼樣呢?自己和他再沒有可能了。蓮芯慢慢的重新躺下,閉上了眼,人雖未死,可心呢?早就碎的連拚湊都不能了。
“醒了?”來人端著一碗粥走進屋子,“此處之人未受我佛感化,化齋都難!”說話之人正是蓮芯師傅,法號普度,從天竺特意來此助蓮芯一臂之力。
“師傅,他怎麼樣了?”蓮芯想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阿彌陀佛,一切皆虛幻,你情劫已渡,還是修仙以待成佛,紅塵瑣事不必介懷。”普度放下缽盂走出房間。
他死了,雖非我所殺,但卻是因我死,佛祖原諒我的罪孽吧,蓮芯緩緩的合上雙手。如果說蓮芯現在是愧疚的,不如說她是打著愧疚在緬懷一個故人。“再哭這一次,從此不會再流淚。”當眼角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時候,蓮芯輕輕的對自己說著。人生最珍貴的東西沒了,而今活著就剩下了聖教宏圖,伴著淚水蓮芯雙手握拳,直到冒著熱氣的白粥徹底冰涼。
一月後,臨近晚春,明水城早已變得燥熱無比,年輕女子皆攜錦傘,從閣樓看去花花綠綠也是一種享受。不遠處走來一襲綠衣女子,打著荷花油傘,在人群中緩緩的往城東而去。明日啟程回歸天竺,在這片浩土對於眼前的女子有的隻是心酸,可俗語雲:情越曲折越銘心,愛越傷痛越刻骨。臨別之際,蓮芯始終放不下,借機偷偷溜出來,獨自往昔日的小庭院走去。
“王璟,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也許是我不好,先殺了她,可她是紫翼的主人,為了聖教我......”說到此處,蓮芯也已無聲,也許這就是佛家所說,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悲傷不已的蓮芯怎麼也不會想到,晨露帶著張華已站在自己身後。
數月來師徒三人已經找遍南方各處,今日方到明水城,淩樂拜訪一故人,一早便往城西常羊山去了,臨行隻說故人怪異,二人不便相會,留下二人在客棧休息。二人索然無事,在城內隨便走走,沒想到就發生了眼前這一幕。
“你把小惜帶到客棧,我跟著她肯定能找到王公子。”晨露把張華拉到一個胡同口小聲的囑咐著。
“師傅,不等師尊你能搞定嗎?”張華為人機靈又能吃苦,修仙一處早已非吳下阿蒙,一眼就看出剛剛的綠衣女子道法高深,不易對付。
晨露見蓮芯已往外走去,揮手不語,迫不及待的就跟了過去。
蓮芯在這座小城生活多時,每一處都有二人的回憶,雖然參雜著欺騙,多的還是甜蜜。一路走來,蓮芯並未發覺背後跟了幾條街的晨露。
“師傅,我回來了,我們收拾一下,今日就走吧,我不想呆在這個地方。”蓮芯把借故要買的花糕放在桌子上。
“好,不過要先招待來客。”普度走到院內,看向院外的幾棵青鬆道:“貧僧普度,來者何人,可否下來一敘?”
晨露本以為能看到朝思慕想之人,沒想到會出現一個著裝怪異的男子,心想不妙,閃身站在院內。“晚輩凡晨露,今日特來要回被屋內女子綁架的王公子。”晨露心係王璟安危,要人不重要,首先是要確定他安全。
“阿彌陀佛,小蓮解鈴還須係鈴人,出來吧。”普度話落站在晨露和房門之間,往屋內望去。
蓮芯從屋裏走出來,良久的沉默後,冷冷的看向晨露:“他死了!”
“你休想再騙我。”晨露心知此女詭計多端,來時便想,如若王璟在此,絕不與她口舌。“我師傅說你對他情根深種,你怎麼舍得?”
“可他不愛我,他心裏隻有你。”蓮芯細想往日種種,隻覺一生幸福皆毀於眼前的女子,一身修行的佛道中人也難免不被****羈絆,佛講慈悲,不講****。****麵前,佛亦無奈。
“阿彌陀佛,今日我師徒二人已決意返回天竺,東土九州之事已無心糾纏何來騙與不騙之說啊。看你也是修仙之人,人間****乃穿腸毒藥,還望女施主看開此劫。”
說者雲淡風輕,聽者身心俱殤。
“不管你們說的是真是假,今日一個也不能走。”晨露喚出紫翼,立在庭院內。
“阿彌陀佛,施主言重,我師徒二人閑雲野鶴,去留憑心,望施主以和為貴。”普度雙手合十,紫翼能在一個黃毛丫頭手裏,那她師傅必是經天緯地之人,要正如蓮芯所說其師為手持攝魂簫之人,還是早脫身為妙。“小蓮,我們走。”
“前輩,你不會以大欺小,以多取勝吧?”晨露眼看二人聯手自己定會不敵,先下手為強道:“我願與你弟子一較高下,我若輸,往日恩怨皆化浮雲如何?”
“好”蓮芯手托蓮花走到晨露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