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青城山,淩雲峰頂,一道道劍影落在石質劍樁上,一陣陣刺耳的金戈聲傳出。常年積雪的峰頂上,一位看上去頗為瘦弱的少年不知疲倦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額頭的汗珠四濺。
“小凡哥,休息一下吧,今晚是除夕夜,各位師兄弟都在前廳守歲,你不去看一下嗎?”一句嬌柔婉轉的話語,令少年動作一滯,一身白衣的女子欺身上前,拿出雪白的手帕,幫他拭去額頭的汗珠。
少年眉頭一皺,閃身讓開,“詩雪,你上來幹什麼,山頂風大,天黑路滑,到時間我自會下山,不會耽誤年終守歲。”那位被喚作詩雪的女子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緊了緊身上貂衣,“小凡哥,沒事,我不怕。”
看到女子不由自主緊抱的雙手和瑟瑟發抖的嬌軀,葉凡放下手中長劍,順手撿起放在地上的披風,給安詩雪披上,“我們下山吧。”
“癡兒……”一聲長歎,看著遠去的葉凡,張天青搖搖頭,就在他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刹那,看到劍樁上的劍痕,他不由輕咦:“怎麼會隻有一道劍痕?難道?”張天青走上前去,仔細查看後,不由抽一口涼氣,“上千劍都斬在同一個位置,而且力度均勻,小凡這孩子……唉,可惜。”沒有遲疑,張天青閃身從峰頂掠下。
“小凡回來了啊,快來,師娘給我們準備的好吃食,就等你了。”說著二師兄杜輝明笑嘻嘻地看向安詩雪,“我們都說了你會準時回來的,小師妹還是要上山找你,小師妹還是和你親啊。”聽著二師兄的調侃,葉凡咧嘴一笑,沒辯解什麼,跟各位師兄打起招呼來。
青城山是青蓮劍宗的道場。青蓮劍宗相傳由青蓮劍仙開宗立派,距今已有上萬年曆史,與尼山聖宗、天台佛宗、滕山墨宗合稱傲雪帝國四宗,地位超然,其下有南宮、澹台、柳、祁、顏、慕容、鄭以及皇室葉家八大家族,曆經數千年紛爭,八大家族實力不容小覷,尤其皇室葉家,雖不及四宗,但也相差不多。
除夕夜,整個青城山燈火輝煌,雖是修道山門,也難免俗,畢竟是年關,煙花璀璨,爆竹聲聲。相較於其他峰的熱鬧,淩雲峰略顯安靜。峰主張天青性情恬淡,著妻子蘇嫣安排了一桌酒席,讓門下七個弟子和管家福伯一起吃個飯便算過年了。雖然簡單,但每到年關,淩雲峰弟子不論外出多遠,總會在年三十前趕回來。
張天青從偏廳走出,掃了一眼門下子弟,又看了兩眼葉凡,“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這麼多年的道都被你們修到狗肚子裏去了。”看師傅出來,一眾師兄弟立馬閉嘴不語,唯獨安詩雪衝張天青吐了吐石頭,做了個鬼臉。
蘇嫣將最後一道菜放到桌子上,摸了摸安詩雪的頭,對張天青笑罵道:“大過年的,能不能不嚇他們啊。”她轉身,對著各弟子說道,“別聽你師傅的,大家快坐下吃飯吧。”看了看葉凡,“按照慣例,年紀最小的弟子負責端茶倒酒,往年都是老六做,今年就是小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