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伯光攔住將將掉下去的酒葫蘆的時候,喝得不省人事的小玉也將將的從房頂的瓦片上滾了下去。
由於小花跟小妹兩個人看著賽事看了半天,覺得無甚好看,所以就躺著抬頭看著天。本來嘛,這是琴藝大賽,就是用耳朵來評判的,眼睛不過是用來看看帥哥,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了,正經的帥哥也走了七八遭了,差不多也就可以休息休息,真正的傾聽一下絲竹之樂了,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周圍瓦片發出的噠噠聲,等他們抬起半個頭來發現的時候,小玉已經隻剩一個衣角了。
大驚之下田伯光正欲施手去扯住那衣角,堪堪走到屋簷的田伯光臉色一變,被嚇了一跳,硬是把身子收住,頓了頓,然後換個方向就跑。
小花小妹兩個看田伯光行事奇異,心裏急的什麼似得,想著田伯光咋不救人呢,再往小玉掉下去的方向一看,哎?怎麼那衣角還在那兒沒掉下去呢?
小花當即跑過去一看,而這一看之後,所有人的生命軌跡就在此開始慢慢的分出幾條不同的道路。
當小玉醉完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一張碩大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桌子上點著一盞明晃晃的琉璃燈。田伯光的女兒紅讓不勝酒力的小玉委實醉的厲害,剛醒來的小玉起來倒了杯冷茶喝,坐著睡眼朦朧的頓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回過神來,這燈點著,原來已經天黑了呢。
白天的記憶斷斷續續跟現在完全接不上,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而不是在相熟的同福客棧,這些都讓小玉感覺到很不安,這種不安促使他打開了房門向外麵走去。
半空中已掛著一輪明晃晃的月亮,溫暖的月光落在小玉身上,可小玉隻感覺一種冰冷刺骨由脊髓直達肺腑,小花小妹朗朗先生呢?外麵是個完全陌生的院子。
多年後的小玉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時,總還不免要在內心唏噓感歎一回。就在他的這睡了一覺的時間裏,命運的畫卷展開的如此之快,一起出來的四個人幾乎一瞬間分道揚鑣。一個跟了社會青年浪跡天涯,一個被認領回家杳無音訊,一個被伯樂認作千裏馬,從此衣食無憂,步步高升。然而時間過得越久,他自己也就越糊塗,當時田伯光的那一葫蘆女兒紅到底是老天爺對他的恩德還是對他的戲弄。沒有看見那分道揚鑣的一幕,算是溫柔的道別,但是沒有見上最後一麵,卻叫人遺憾的很。
小玉在院子裏發瘋似的大喊幾個小夥伴們的名字,卻一個都沒出現,倒是引來了幾個守夜的小丫鬟。小丫鬟早已被主人吩咐過,等他醒了出了門喊她們時便將他帶去另一個屋子裏,此刻小玉跟著幾個丫鬟左拐右拐的,行了不少時,便在一方院子裏停下,為首的一個自進裏麵去通報了。
不多久,那通報的小丫鬟領了話出來領著小玉往裏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