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人憶起歐陽靜
校門口望尋孫林菲
早上,譽剛和歐陽南依舊走的兩原村,兩個人分析這些黑影絕對不敢白天出來放肆的。兩原村村口的樹林那裏,靠近路旁的幾棵小樹,被人折斷,分成許多節,每一節足有一米長,橫七豎八的扔在路旁的排水溝裏。排水溝裏並沒有水,溝裏長滿了細草,還有幾個陷下的腳印,一簇荒草壓倒在裏麵。路基的斜坡那裏塌下去一片,是昨日黑影們給禍害的。
路旁的沙土上“扽倒驢”(牛筋草)依舊牢固的抓著,無視世事。津山話裏“扽倒驢”是一種根係發達的草,葉片很有韌勁,草體伏在地上,徒手很難拔下來,能把驢給拽倒,這就是它叫做“扽倒驢”的原因。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牤牛墩”,也是比喻它好比牤牛一樣紮實、強壯。
到了學校學生們相互講些兩原的遭遇。至於班裏幾個兩原村的同學,譽剛看著他們愈加醜陋起來,像楊輝、劉帥之類的,譽剛對他們更加深惡痛絕。
下午班裏上了一節體育課,課後譽剛口渴的厲害,中午打來的白開水也早已喝光了,隻好幹挨著。雖然他自己自尊心很重,可是同學手中的冰棍,仿佛磁鐵般吸引著他的眼球。這小小冰棍的滋味一定趕得上天上的瓊漿玉液。譽剛自己除了那張中午喝白開水花掉的一毛錢,兜裏不剩一分。他心裏突然想起來姐姐歐陽靜。上小學的時候,歐陽靜總能在課間的時候給他送來冰棍。她站在教室門口把譽剛叫出來,從手裏拿出一隻冰棍給他,一毛一支的,或是二毛一支的,有綠豆的,或是紅豆的。還有一種袋裝的冰塊,兩毛錢一袋,方方正正的包裝,上麵有些紅綠的水果圖案,正中印著兩個大字:冰果。下麵還注明了水果口味。冰果融化成冰水後最好喝,還解渴,一時風靡整個校園。每到夏天,學校假山的縫隙裏,操場的角落裏到處是冰果的袋子。歐陽靜從哪裏拿到的零花錢,譽剛也不問。他大口咬下一口冰棍,涼氣立刻竄遍全身,真真是身心俱爽。
初中畢業後,歐陽靜獨自去了省城打工。想家的時候,她就把電話打到對門鄰居三哥李建家。三嫂就在大門口扯起嗓子高喊:譽剛,譽剛...隻不答應便一直喊著,譽剛從屋裏答應了,她才又說,你小靜姐來電話了,叫嬸子來接。歐陽靜和母親王鳳華說些高興的話,王鳳華腦子裏記下來,回家全部當做驕傲講上一遍又一遍,譽剛跟歐陽成兩人倒是樂意聽這些話的。
幹幹的嘴裏沒了唾沫,代數課上完譽剛便跑去水龍頭那裏,喝上兩口生水又洗了洗臉,才感覺溫度降下來,倒也好受了一些。回去悶熱的教室裏,仍舊昏昏的挨過了後半天。
晚自習過後,譽剛在校門口等到歐陽南。兩人一起又在黑壓壓的人群裏尋找孫林菲。歐陽南隔了老遠就看見她,卻不叫她。譽剛撐好車子找到孫林菲過來,說些無關的話。歐陽南早早的蹬起車子走了,譽剛讓孫林菲騎車走在自己前麵,路上又跟她約定:以後放學在校門口路東邊集合。到了原頭村,三人直騎著車子往裏驛村走。這多出的四五裏路仿佛讓家變的很遠,總也騎不到頭。四周全是漆黑一片的莊稼地,蟲鳴聲傳出來,便顯得四周恐怖壓抑的厲害。三個人恨極了兩原村的那些人,心裏憤憤的罵起來。
九點半到了家裏,譽剛的身上早已滲出了汗。吃飯的時候王鳳華告訴譽剛,歐陽靜往家裏寄了五千塊錢,說話時滿臉的幸福和驕傲。吃過飯後譽剛去錢櫃裏拿錢,果然就看見一遝新錢。他從旁邊拿了一元錢出來,跟王鳳華說是買個作業本,王鳳華隻顧忙活著別的事情,聽見這話便點頭應著。
家裏錢櫃的鑰匙,譽剛一早就知道在哪裏放著。王鳳華很相信譽剛,隻因為譽剛從小就極度的誠實。那些零花錢什麼的都是譽剛自己去錢櫃裏拿,隻和母親說一下就行了。正因為母親如此信任,譽剛愈發的節儉起來,他知道農業社裏掙錢不容易,從來也不會多拿、偷拿一毛錢,更不會亂花錢。
有時,譽剛的頭腦裏也會有一閃念的想法,多拿一點錢買些想要的東西,那些自己都認為是“大逆不道”的東西。這時母親的“信任”便漫天壓過來,把那個念頭撚的粉碎。那“信任”幾乎變成是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隻要一旦逾出自我的界限,“咒語”便從心靈深處發出來,完美的將他封印在自我約束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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