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南自詡獨立人
佩蘭姑親情暖人心
林家莊南邊是靈潭鄉駐地靈潭村,北麵是原頭村。林家莊村子不大,總共才一二百戶人家,村裏一半的人都在鄉駐地的小作坊裏麵做工,有清洗酒瓶的,采收桑葉喂蠶的,預製場裏夯打裝運的,隻是小作坊幹幹停停的,沒有工時上的保證。村裏人閑空裏就找些零工做,或者幹幾天附近村子建築隊裏的下工。另外一半的人到外地打工。村子裏幾乎沒有幾家種地的。街上能看到一兩個人,也都是些老弱婦孺跟學生。
譽剛、歐陽南早上依舊六點多起來,洗漱、吃飯。譽剛拿碗泡了一把饊子,裏麵放些鹹菜,又拿了一把饊子給歐陽南,歐陽南推脫著隻說不吃,幹啃了一個煎餅,就些自己的鹹菜。大姑歐陽佩蘭還沒起來,兩人提了書包輕輕掩上院門出去了。走到學校,教室門還沒開,兩人便苦笑起來。
歐陽南拍著頭,懊惱的說:
“失算啦!”
“七點來學校都不會晚,明天咱可以睡懶覺了。”
譽剛提醒歐陽南,邊說著邊打了一個哈欠,兩隻胳膊伸舉起來,手裏的書包翻落,書本,作業本,原子筆,煎餅全掉出來。譽剛邊悔恨著,邊把東西拍打幹淨收起來。
歐陽南嘲笑起譽剛的幼稚來。可他的年齡也隻比譽剛大一歲,生肖屬“水”,可是看上去卻顯得比譽剛大出三五歲還多。人黑黑瘦瘦的,臉上皮肉凹陷,露出顴骨,單眼皮,眼睛不小卻總是眯著。耳垂厚厚的,運動時幾乎能晃起來。嘴唇上長著黑的胡須出來,有時不自覺的還會用手指擺弄兩下。他的頭發很硬,卻強行梳著中分,狠壓著弄成的發型,即使有風也不會亂掉。
他有主見,凡事都有自己的見解。一次,他語文測驗試卷的一道答題被判了零分,一時氣憤不過竟然拿著課本和試卷去找邱蓮,在課本裏他居然找到一些依據出來,接著又講了自己的理解。邱蓮看了答案勉強對應便給他改了分數,多少加了五六分出來。語文課上邱蓮還專門提了一下,算是更改通告吧。隻說自己那幾天太忙了,試卷是三.四班的幾個同學批改的,他們隻看標準答案,不一樣的都判零分,才會有誤判。講完題目竟有七八個同學申請改判試卷。雖然學生批改試卷是件極普通平常的事情,可是敢於向水平低劣的閱卷者作鬥爭的,歐陽南卻是第一人。
他還常常私底下講:
“咱老師們都太忙啦,上午忙著找校長,中午忙著找飯店,下午忙著吹牛皮,晚上忙著抱孩子。”
譽剛心裏自然是不讚成歐陽南的“大逆不道”,認為那是越了“雷池”的,學生的本分隻是學習,是尊敬師長。不過即便是這樣,兩人卻並未疏遠,因為這些與兩人的友情毫無聯係。
中午放學,譽剛跑去二樓去找孫林菲,想問一下她住宿的地方找到了沒有。站在門口往班裏看,並沒有看到她,教室裏的幾個學生看過來,譽剛羞得連忙轉身走到樓道一旁的平台那裏等她。窗外的校園裏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在那看嘛呢?”
孫林菲手裏端著飯菜,輕輕的用腳踢譽剛,那就是孫林菲打的招呼。譽剛問她住宿的事情,她隻說是找到一個地方,住在同學家裏。譽剛覺得那樣不好,說同學總是生疏一些。孫林菲笑著說,兩人是好朋友,隻是晚上到她家住一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譽剛轉而又想,孫林菲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已經很厲害啦,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晚自習放學後,譽剛同歐陽南悠閑的走路去林家莊。空氣很涼,人卻很舒服。路上一個個學生飛也似的騎過去,腳蹬的摩擦聲,瓦圈刮擦車輪的聲響,鏈條過長甩動擊打鏈盒的聲音,遠近的傳著。兩人很快拐到通向林家莊的小路上,四周的環境有些陌生。遠遠地看向村子,隻有零星的燈光從密密的樹枝縫隙裏透出來,偶爾也會傳出來一兩回狗叫聲。借著暗光可以看見村子的外圍顯出的一個黑漆漆的半圓形輪廓,仿佛是扣在村莊上麵的一個黑色罩子。這罩子或許一啟動,立刻就能將村莊與世界隔絕開來。
前麵有兩個人影慢慢的邊走著邊低聲說笑,笑聲清脆就宛若百靈。譽剛、歐陽南緊緊的跟著,一直到了村口那兩人拐進胡同裏去了。大姑家院門輕掩著,兩人推開進去,黑狗狂叫起來。佩蘭姑從堂屋出來,叫兩人進去。桌上擺了三碗鹹湯,一碟炒雞蛋,一碟青菜。她一邊招呼兩人洗了手,一邊嘴裏說著:
“我估摸著到了放學的點,才盛上的,快吃吧,喝點湯滋潤。”
歐陽南、譽剛兩個人感激的不知說些什麼好。佩蘭姑也坐下來一同吃飯,嘴裏還一勁的讓兩人夾菜。兩人拘束的前後應著。吃過飯兩人要刷碗,佩蘭姑也不讓,還催促著兩人趕緊去學習。譽剛心裏感激的厲害,日記裏寫道:大姑這人真是太好啦!沒把自己當外人對待,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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