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甫田縣舊事(一)(1 / 1)

※過甫田討活寄愛女,奔津山千裏為周影※

也是初五那天,歐陽南家裏來了鄰省甫田縣那邊的客人,歐陽常征囑咐他,叫來幾個同姓的長輩,一起陪客人說話。

一行客人裏,兩個年輕的進屋說了幾句話,便開車走了,隻剩下一對中年夫妻,五十多歲的樣子。男客人指著進來屋裏的歐陽南,問歐陽常征:

“這是南生嗎?長這麼高了?”

歐陽常征撫著歐陽南的頭說:

“南生,這是你小影姐的爸爸,忘了?你該叫大爺。”

南生仔細回憶,印象裏便閃現出來。心裏想,對,就是那個周大爺,頭發白白的,臉方方正正,說起話來,便是鄰省的口音,既輕又軟。上次見麵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啦,他還記得那是四年級暑假的時候,爸媽告訴說,帶他去看姐姐,他疑惑的指著歐陽曉雪說,姐姐不是在這嗎?母親低聲告訴他,要帶他去見另外一個姐姐。而現在眼前的兩人,便是那個小影姐姐的父母。

走掉的兩個人裏,那個瘦瘦的,便是周正亭的二兒子****,另一個是****的朋友,家是辛州的(辛州市是地級市,津山市隻是它轄區裏的一個縣級市)。周正亭他們三個人,在辛州下了火車,****的朋友開車,把他們接送過來柳行村,又載著****去津山市裏,想著約幾個朋友聚上一聚。

中午,劉翠雲準備好酒席,招待遠來的客人。幾個家裏的長輩,安排客人上座。周正亭,魏阿香麵南坐下後,他們才依序入座,譽剛的父親歐陽成也被叫過來,幫著招呼客人。南生的大爺歐陽常林,端起酒杯敬給周正亭,嘴裏說著:

“兄弟,常征他們一家子,當年在外麵混,平白受了恁那麼多恩惠,俺一家子永遠也不會忘了恁。來,俺敬恁一杯。”

周正亭謙和的隻說著,哪有的事啊,大哥。兩人各自幹了酒,又夾些菜吃。歐陽常征適時過去,又把兩人的酒杯滿上。

幾個人熱情的一圈勸酒下來,周正亭擺手不願再喝了,同站在一旁的劉翠雲說著:

“翠雲妹子,咱盛飯,吃飯吧。”

劉翠雲這就要轉身去廚房盛飯,被歐陽常林叫住。

“誰的一句,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恁這來到俺門上了,必須得讓你喝好,吃好,咱哥倆再喝個,再喝個。”

歐陽常林半斤酒已經下肚,話裏便帶了自己的口頭語,聲音也高出來幾度。

周正亭被這熱情壓的無奈,連說喝好啦,喝好啦,再喝就要醉了。歐陽常林拿起酒杯,笑著說:

“這一盅酒,最多有六錢,卻比你們那裏的黑碗(醬釉色酒盞)小多了吧。誰的一句,今天不醉不歸,不行嗎?”

周正亭隻是推脫著說,當天還要回去,一會車子還要來接。歐陽常林隻好退了一步,酒還是要喝的,隻是各自隨意一些,按量自飲。幾個人又開了一瓶白酒,聊著天,全部喝下去,才讓端上湯飯。湯飯擺上,酒席上又是一陣勸讓,不論別的,隻是要全力的讓客人喝好,吃好。

飯後,歐陽常征請周正亭坐去沙發上,幾個人喝著飯後茶,聊些閑話。周正亭幾次張嘴想說些事情,又停下來,心裏覺著有些說不出口。過了許久才緩緩的講出來:

“常征兄弟,咱家周影今年考上衛校啦,光學費要八千多,你侄子剛結完婚,家裏餘錢也不多,你能拿些錢嗎?咱兩家一塊供她上學。”

歐陽常征聽了也很無奈,家裏剛翻蓋了配房,把這兩年的積蓄一萬多都花了,也是沒有一點的積蓄。心裏想:南生眼看就要初中畢業,考上高中也要花很多錢,隻是供他,自己已經很吃力了,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供小影上學了。歐陽常征為難的說出來這些,大家沉默了許久。周正亭打破沉默,輕鬆的解圍:

“沒事,我們都想想辦法吧,隻要周影想上學,我就一定要供她。”

又相互聊些其他的事情。魏阿香最了解劉翠雲,知道她愛存心事,常常因此生些病出來,便一直輕聲的勸著她,辦法有的是,千萬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好好的照顧南生,也就行啦。劉翠雲聽了勸解的話,嘴上應著,想到不能彌補一點對女兒的虧欠,心裏便極難受。隻是並不表現出來,依舊的端茶倒水,照顧客人。

一直坐到下午,車子又過來接了周正亭兩人回去,一幫長輩才陸續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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