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誌願認定考三中,艱難路總須到終點※
天氣漸漸熱起來。
填寫報考誌願的那天,譽剛鄭重的在報名表上寫下:津山市第三中學。抱著非三中不上的決心,他想都沒想,第二誌願的表格,就空在那裏。班主任王原昌把中考報名表收起來,挨個看了一遍,所有空下的第二誌願,他都幫著填上,寫的最多的就是津山市第一職業高中。
體育項目的考試如期而至。下午兩點的時候,學校帶隊的體育老師,早早的等在大屯三中的門口。同學們陸續過來,把車子鎖在校門外的空地上。一幫人集合起來,一一點名。
跳馬,擲鉛球,跑步(男生1000米,女生800米)每個項目十分,總計三十分。
一連十天的集訓,顯然並沒有提高多少成績,第二次跳馬過後,譽剛才勉強通過,得了八分。鉛球扔了四米二,合格線都不到,僅有四分。
一千米的跑步項目,譽剛排到了最後一組。發令槍響,十五個瘋了一樣的學生衝出去,譽剛裹挾在隊伍中間,被動的跟著跑了二十多米,隻能用小碎步倒換著腿腳,生怕變成別人腳下的墊子。一圈下來,學生們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個個緊靠著內側的跑道。
到了第二圈的時候,譽剛感覺自己的喉嚨著火了似的,幹的厲害,急促的大口呼吸,更是加重了這種痛苦的感受。跑道外完成項目的學生,狂飲清水,竟剩下半瓶拎著,譽剛遠遠的看了一眼,想著衝出去把那半瓶水搶過來,如若一飲而盡,一定會無比的暢快。
前麵還有半圈的距離,譽剛酸軟的雙腿,幾乎支撐不住沉重的身體,靠著生來就有的重力,斜傾著挪上前去。這短短的距離,滿滿的痛苦充斥、定格,幾乎讓人不敢想象,前方會有停止的那一刻。
高舉的秒表放下的瞬間,譽剛的雙腿蜷彎著,整個人耗盡了體力,蹲在一旁,喘著粗氣。一直跟在譽剛後麵的胖哥,也堅持著跑完全程,到了終點那裏,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一個響亮的聲音喊著,別停下,往前走一段。
譽剛和胖哥沒有響應,腦子裏空白一片。
三中的操場上靜下來,煤渣跑道上坐著兩個學生,譽剛,還有小胖。雖是彼此陌生,卻也同命相連,糟糕的跑步成績,摧殘著兩人的稚嫩的心靈。
小胖不甘心的問不遠處的譽剛:
“同學,你說咱倆堅持跑下來了,也算是精神可嘉,總不會一分也不給吧?”
譽剛應和著陌生人小胖的話,嘴裏說:
“隻要堅持跑下來,就能給四分。”
過來許久,兩人才緩緩的一同出去學校。
大屯三中外麵的商店門口,擺放著一台汽水機,透明的儲存盒裏,紅藍黃綠的四色水柱清晰可見,水花四散噴湧,閃著迷人的光亮。汽水機的儲存盒上麵,擺著幾個盛滿各色飲料的玻璃杯,杯口蓋著方塊玻璃。這一上一下,一靜一動,對於幹渴的譽剛來說,極具**力。
譽剛的喉結輕微動了一下,頭腦裏想象著自己正沐浴在那噴湧的四色汽水之中,無比愜意,無比清爽…
回去學校,初三年級破天荒的早早放了學。晚上,譽剛做了一個夢:
“河麵上有兩個並行而建的橋,一個是石橋,橋麵已經斷裂開了。另一個是木板橋,從橋麵的磨損程度來看,仍舊能通行。
剛下過雨,路麵很濕。細細的沙子堆積在河的中心,上麵隻有淺淺的水緩緩流淌。細砂堆上,溝壑縱橫,遠遠的漫延開來,把河水分成兩股。
此刻河兩側的水流湍急,幾個人又急著過橋辦事,我和其中的一人,想著先過橋。橋麵上的木板有些縫隙,那人踩到一個鬆動的木板,整個人墜下去,幸運的是,他死死的抱住了木橋的橋柱,我抓著護欄,使盡全力才把他拖上來。
後來,幾個人全都上來木橋,剛走到橋的中間,整個橋體頓時搖搖欲墜,幾個人像是商量好了,紛紛跳到河中心的細沙上麵,竟然沿著河道,往上遊去了。”
醒來記夢的時候,譽剛在後麵綴了幾個字:一路驚險,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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