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史呼引大人物
小時代積興自肥人
譽剛被班主任王立偉推薦去十一樓補習英語,這隻是“好學生們”才能得到的特殊優待,自然也是免費的,這就像是監獄特殊牢房裏的******們一樣,雖同是犯人,卻也是要分上三六九等出來。
補習的教室緊鄰著至勝之地——十二樓,多少也浸染了傲視群雄的氣魄,檔次是極高的。書桌板凳也都是隻應電視裏才可以看到的高檔貨色,淡黃色的桌麵是用硬質的複合材料做成的,靠近去看,上麵竟還映著頭影,桌洞下支撐著的是“X”形撐腿。風格簡約的書桌,裝飾一新的“小班授課”的教室,給人以置身特大都市的錯覺。
新創高中各個班級的“精英”們不免都在猜想,如此豪華的課堂,補課的老師究竟會是何方高人呢?
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灰色西裝,身材臃腫的男人,肥肥的臉上托著一架深色邊框的眼鏡,嘴唇極其肥厚,譽剛想起來班裏劉成、申林的嘴巴,它們之間簡直有著異曲同工的妙趣,這或許也是胖人們的一項專利吧。他跨上講台,一幫學生才知道,這就是學校請來補課的英語老師,徐磊深。
開課,徐磊深隻是解答一些練習冊上的題目,重要的地方便延伸出來,講些英文的語法句式。詞句從他的喉嚨裏出來,附加了胖人獨有的底氣,愈加顯得有些尖利,這聲音常常讓人聯想到一類命運悲慘的人物。他講完練習冊上的題目,就會坐在講台那裏沉思,等待著同學們的發問。
聽補習班裏的靈潭校友任盼盼神秘的講,徐磊深還曾是那個激奮年代的運動學生,時在省立大學英語係讀書的他,滿懷一腔愛國情懷,逃課去過首都,一心要實現自己心中曠世的抱負,沒曾想出師未捷,身雖未死,回來學校時也隻能背起行囊,歸來津山鄉裏,落得一個名利俱損的下場。可想而知,那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年代,這件事對於他的家人來說,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災難。
徐磊深雖是個運動裏頹廢的小人物,可譽剛乍一聽到這件事情時,頭腦裏卻還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把自己對曆史的敬佩轉而全投給了徐磊深。譽剛不曾想他自己竟然也能見到參與社會前行的曆史人物,而且是如此親密的接近,生活學習裏更是從未遠離,他自然是興奮的厲害。所有的老師裏,徐磊深是譽剛唯一敬佩的參與曆史的人物,鮮活的曆史畫麵依稀投影在譽剛的眼前。
譽剛他們這些學生,是極其平凡無趣味的一代人。沒見識過浩蕩的人**動,無法想象“萬人大會戰”的鼎沸場麵,更沒受過艱難歲月裏的苦痛。所以即便是公社化裏過來的“搗死頭們”(頑劣的憤青們)一個玩笑般的故事,也能讓譽剛歡喜上半天,那是一種異乎尋常追尋曆史的渴求,他幾乎是怪癖似的在瘋狂的搜尋著大曆史裏留下的蛛絲馬跡,然而終究所獲不多。譽剛心裏也絕對沒有參與進曆史命運的氣魄,這些直接導致他漸漸得了嗜食時代曆史的“異食癖”,好用以滿足他腦細胞生長的養分需求。
從如今徐磊深臃腫的身材上看,就能了解這十餘年裏他所經曆的世事**。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新創學校的校領導們有著大無畏的放眼曆史的精神,竟然聘用了徐磊深,真是讓人心裏麵不由的生出許多感動和敬佩,真沒想到新創高中還是個承載“曆史人物”的寶地。
後來譽剛腦子裏卑劣的胡亂猜想:徐磊深一定是因為頭腦裏所謂的愛國思想遭受了曆史的“閹割”,才出來這宦官似的尖利嗓音。這些大逆不道的無端猜測,自然連進去日記本的待遇也是享受不了的,空空的留在他的腦子裏,隻存在了十幾天,便被遺忘殆盡了。
積興:津山鄉間土語,意為繁衍下來,傳下來。貶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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