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新創擇路魯屯鎮
走省道直達津山城
譽剛騎車往西過去清河村,拐上了省道。道路兩旁是粗壯高聳的大葉楊,一入秋便有落葉。路基上固土的草,遮遮掩掩躲在落葉之下。排水溝裏,草葉擁在一處,一片黃綠相染,落葉上露水仍存,葉麵幹濕各半,如此畫麵便讓人感覺有些半暖半涼的意味。秋日的陽光,散布在路麵上,映照成一塊塊自然的黃色斑塊。路上駛來車輛時,它便上下肆意躍動,沉浮其間。隨車拂來的煙氣,同空氣中隱含著的季節性信息,相互摻合、反應,生成一種鄉村路段所獨有的香氣。路上的行人,不免要深呼吸這有著類似既鹹又甜一樣感覺的東西,就像是一個癮君子麵對煙土誘huo時,所應有的表現一樣。
過去二十分鍾,譽剛騎車到了魯屯鎮,厚衣服裏裹存住了身上的細汗,大腿也有些酸軟乏力。他累糊塗了似的,腦袋裏忽然想到市場裏注水肉的命運。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無端的體悟到,那種肌肉裏湧動著異物的奇特感受,真實的好像自己就是那塊擺在案板上待割的肉。想到這裏,譽剛嘴裏不自覺的說出來一句:注水肉。聲音從喉嚨裏一出來,他才感覺到奇怪,心裏想: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靈魂的異度體驗吧!
魯屯鎮臨著省道的店鋪,大多是兩層老舊的樓房,盡是些服務交通的汽修鋪子,飯館旅社,門市上的招牌也沒人去打理,自然的落滿了灰土。來往於津礦跟西海港的大車小輛,把這條路毀損的厲害,以至於津山段的省道,十年間修了三回,路麵也因此抬高了半米。路上散落的塵土雜物,隨風積存到路邊,兩旁的商鋪便愈加的髒亂不堪,一片頹廢破敗的景象。
省道南邊緊靠著魯屯老集那裏,倒是新建了幾條商鋪街,位置好的店鋪,大多安上了透明的落地玻璃,儼然有著城市裏的氣象。一裏一外,一新一舊,訴說著魯屯鎮的榮與衰。
沿著省道,譽剛騎車到了郭河鎮駐地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輛岩土瀑到津山市裏的客車,正巧停在前麵拉人,售票的婦女嗓音嘶啞,卻依舊高聲的喊著:東邱裏,八裏鋪,市醫院,東站啦啊……
譽剛聽見了喊聲,心裏多少有些落寞。客車緩慢的開起來,譽剛跟在後麵,懶懶的騎了一段路。他看見自己上次買到便宜汽水的地方,便停下來,把車子撐在路旁,彎著腰鑽進大傘底下。他伸手拿了一瓶橘子水,嘴唇上幹裂的死皮,還未沾上這橘子水的好處,便被他一飲而盡。那是一種五毛錢一瓶的飲料,便宜而且好喝。
譽剛咂著嘴,舌頭上的味蕾,清晰的品出橘子水裏分層的味道,先是一股柔柔的甜味,緊接著是酸味四散勻開,最後嘴裏麵留下來的,隻是苦澀的味道。剛剛潤濕喉嚨的橘子汽水,也瞬間就被肺裏呼出的粗氣,吹幹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