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奴性與自由(1 / 1)

王立偉憤恨話奴性

落單雁借詩喻情懷

晨讀的時候,班主任王立偉突然進來教室,班裏一幫正閑聊閑思的同學慌忙摸起書本,拿在手裏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心裏暗自慶幸起來。教室裏由吵鬧到安靜隻用了兩秒鍾,再由安靜到朗朗的讀書聲出來又用去兩秒。這些人隻是隨便翻開一頁佯裝著讀出來的,嘴裏的聲音竟早於眼睛看到的課本內容發出來,這是一種“嗯嗡”的奇異響聲,即便本人也完全不知其義其所以然。

王立偉罕見的怒了,那張黃臉陰沉的厲害,嘴唇充血發紫,眼睛似毒蛇的芯子般來回掃視,十分鍾後他醞釀好感情,才敲起講桌示意同學安靜,一臉失望的說起話來,稱班裏同學的這種做法就是腦袋裏麵奴性思想泛濫的表現,又說什麼讀書之前,一定要先弄明白自己究竟是為誰而讀書的,否則還不如不讀。還說學習的目的弄清楚了,就好比一條漁船知道了魚群的方向一樣,自己便永遠不會迷失在知識的海洋裏。又雲雲總理能說出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而新時代的我們為什麼不能發出為中華之複興而讀書的怒吼呢?我們應該敢於擁有大氣概,練成自己的大智慧,實現心中的大事業。

王立偉把自己新近搜刮學來的東西,大講特講了一番,竟然占去了整個晨讀的時間。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記憶力練得如此之好,心裏便一陣竊喜。

其實,王立偉年紀並不大,從津山師範畢業就應聘來新創,邊學邊幹那是挺自然的事情,更是頭一年做班主任,所以他的話裏生搬硬套的痕跡很重,便丟了讓同學們信服的籌碼。他的講話裏一連串用了好幾個“大”字,學生們便嘲笑他的“好大喜功”,私底下就稱呼他“大大”先生。

人被咒罵的久了,倘若身體裏產生“罵聲抗體”出來,以後即便是用最惡毒的穢語刺激他,恐怕那也隻是徒勞,白費些力氣罷了。不過譽剛初聽到“奴性”這個毒詞時,心裏還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就像是被惡人指著鼻子罵到祖宗十八代一樣的難受,滿心屈辱卻不敢站出來反駁。後來,他大概也是因為受了“奴性”這個詞語的點撥,竟然七竅頓開,胸腔裏的空間也漸漸膨脹起來,滿滿的一身傲世情懷,延伸到現實空間裏,便表現在他的作文之中,一句一段盡是些嘲古諷今,唯我獨尊的傲語,再無他言。

一段時間之後,譽剛做了一首應時應情的所謂小詩,名字叫做《懸浮物》,他閉著眼狠下心化名孤鴻,把詩投給了新創學校的白帆文學社,一周後小詩竟然意外的發表在校刊上。譽剛看見自然是歡喜雀躍,一連興奮了好幾日。那印成鉛字的小詩,再度看起來更是多了許多文學的意味,全篇是:

懸浮物

——規律

黑雲壓著空氣,

空氣裹著大地,

大地又撐著空氣。

就這樣,

懸浮著,

一同遠去,

沒有方向。

努力的要掙脫,

卻不能動彈。

隻呆坐在軌道裏,

默默地跟著太陽。

譽剛從文學社那裏發表的詩文,語文老師李國智竟然用了半堂課的時間講解起來,詩文的意境,作者的想法,他一一分析,讚揚,講完後他還謙虛的征求譽剛本人的意見,譽剛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羞澀的連連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什麼意見可以補充的,他明明心裏麵狂喜躁動,卻一臉的寵辱不驚,偷偷躲在一邊。至此,那篇被李國智鍍上金子的小詩,仿佛一瞬間就變成了耀眼的曠世絕篇,一番傳頌不息。譽剛著實得了寫詩的好處,以詩喻誌的興致自然而然膨脹的厲害,整個人也就愈發變得文雅酸腐起來,即便普普通通的一事一物,他也總能尋出一些詩人的感悟,一個星期的時間,便輕鬆的寫出來幾十篇詩文。他自己”嘔心瀝血“創作出來的東西,並不偷偷存起來,也不吝嗇,每到周末就一股腦集中起來投到文學社裏,想著與人分享,這便苦了白帆文學社裏的學生編輯們,周末不但回家不成,反倒還要加班審閱這幾十篇來稿。

時間一長,譽剛同文學社裏的幾個編輯社員們混熟了,他們便明裏暗裏的稱譽剛叫做“詩獸”。大概是講那種“瘋狂寫詩的**”一類的意思吧。譽剛卻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樂於讓他們文學社周末加班的傳統照舊傳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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