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隻見前麵匆匆跑來幾個嬤嬤一樣的婆子,見到來人身穿宮中服侍,且品級不低,連忙恭敬跪下,道:“奴婢見過大人。”
領頭者無意多說,強按捺住心中的焦躁之意,隻問道:“娘娘現在何處?”
那婆子見問,先是懦怯了一下,繼而有些遲疑的說道:“回大人的話,適才太子妃發現小郡主不見了,便帶著人四處去尋了。此刻…….應是在北麵的荷花池那邊找著呢!”
“什麼?小郡主怎會不見了?你們這群無用的奴婢!快!還不快去找,若找不到,隻怕-------你們這些服侍的人,一個都別想有命活下去了!”
領頭者的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跪在地上的婆子仍不可置信,爭辯道:“奴婢可是皇後娘娘派來的人,平時隻在院子外圍服侍著,負責的是看守太子妃娘娘不得讓其出入而已。這小郡主不見了,要怪也隻能怪太子妃娘娘身邊的奶媽和丫鬟不會服侍,卻與奴婢有何幹係?”
領頭那深色官服的男子聞言,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婆子自覺失言,剛要訕訕的退下,卻聽男子以尖細的嗓音吩咐道:“可幸虧你提醒了咱家,來人,即刻將所有皇後派來的人盡數拿下。餘下的人,全力去尋找太子妃娘娘與小郡主的下落。”
頓一頓,他又十分冷厲的吩咐道:“咱家從不說大話,爾等還是自己聽好了,若娘娘與小郡主安然無恙,爾等即可保全一命。若娘娘與小郡主有何差池,小心爾等的九族……..”。
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寒。這才知道,原本以為被太子以休養身體為名囚禁於此處的太子妃注定失勢,可沒想到的是,這回居然是真的要東山再起了。
隻是有些消息靈通的人一麵積極找人的同時,心中也在嘀咕著:這太子妃的娘家納蘭家族不是不久前才在皇上麵前獲罪了嗎?就連出任禮部長史的納蘭明傑都被下了大獄,怎麼皇帝又忽然想到要把這罪人的女兒接出這冷宮了呢?
與此同時,就在前麵熙熙攘攘大張旗鼓的開始四處搜尋太子妃與郡主的時候,行宮西北麵荷花池這邊,卻仍是一副淒清蕭瑟的景象。
天空不知道何時下起雨來,雖隻是初秋,但那雨水打在身上,卻也冷的沁入骨子裏。
隻穿著一件秋香色軟緞薄宮裝的女子幾乎是赤足走在長滿雜草的甬道上,她心急如焚,腦中一片空白,早已顧不得深淺,任由那甬道上的碎石子劃破了自己嬌嫩的腳底,兩旁的荊棘在白皙的小腿上留下長長的血痕印記。
她雲鬢散亂,臉上的神色說不出的哭是笑,是擔憂還是害怕。隻有了解她的人才清楚,那是一抹帶著絕望的神色。
這樣的神色,令原本便是絕色的她,此時也看上去類似瘋魔。
她不顧一切的向前跑去,雨水縱橫的打在臉上,張開的嘴唇好半響才發出一聲嘶喊:“無憂!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喊聲,絕望而不甘,幾乎是聲嘶力竭,令人聞之心碎膽裂。
在她的身後,跟著兩個身著粉色宮裝的侍女,她們似是在追趕,但其實,卻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隻離她七八步之遠,卻再不靠近。
她繼續在喊叫,雨下的越來越大,也許是視線被雨水阻隔了,也許是被腳下叢生的雜草絆住了。
總之,她摔倒在靠近荷花池的小道上。腳上擦破了大塊的皮,火辣辣鑽心的疼,但,也就在此時,她忽然在旁邊的荷花池裏看到了一樣東西!
是一隻孩子的粉嫩嫩的小手!白白胖胖的,上麵還帶著一隻十分精致的金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