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之後，墨以山鬆開抓著墨凝薇的手：“你害怕蘇行暮？”
墨凝薇臉上沒了平日恬靜的笑容，有些不安：“也不是害怕，隻是沒做好見到他的準備，有些驚慌，剛才倒是丟臉了。”
“蘇行暮各方麵看起來都是頗為優秀，我也問過龔傾雲關於他的為人，也說不錯。我想，你可以試著接納他。”
墨凝薇微低下頭，悶聲道：“兩個人相伴一生，最重要的不是他有多好啊。別說我不喜歡他，恐怕他也並不喜歡我。毫無感情的兩個人，接納了對方，也隻是在認命。”
墨以山自是明白，但不知該如何安慰。
“以山，回去之後彈琴給我聽吧。”
墨以山輕聲道：“好。”
翌日，在重力場中的比賽成績已經列在紅榜上被貼了出來。
紅榜前人頭攢動，墨以山目力極好，沒有往前去擠，隨意站在一處看向榜單。
第一名赫然在列的便是顧肖安，其成績是三裏五丈六寸，甩開後麵的人一大截。
從第二名開始，其差距都非常小，有的甚至隻差那麼幾分的距離。
墨以山排在第十二名，龔傾雲排在十九名，候尚術排在二十三名，其成績都算不錯。
看完成績之後，人群中提到最多的便是顧肖安，紛紛打探著是哪位人傑。
不多時，不少明裏暗裏的目光都看向了顧肖安，有不少吩咐手下去查其背景。
顧肖安泰然自若，麵色沉靜，毫不在意那些打量的目光。
柯擎滄出現在人群前方，不用說話，周遭便安靜下來。
等到人群靜默，柯擎滄開口道：“第一輪考核的成績你們也都看到了，接下來進行的第二輪考核是幻陣。這項考核考驗你們的心誌是否堅韌，雖然幻陣不能傷人，但是如果你沉浸進去，迷失了自己，你便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當然，你們也不用過於緊張，這種情況較少，好了，開始考核吧。”
柯擎滄說完便有不少執事走到了空地邊緣處，向地上擺放著的奇怪物什裏投放大把靈石。
墨以山看的不明所以，見眾人都向空地走去，便也跟上。
這片場地頗為寬敞，數萬人坐下都不會有絲毫的擁擠。
墨以山隨意找了處位置學著別人坐下，頗為好奇的四下張望著。
柯擎滄再次道：“大家坐好，保持心神平靜，幻陣馬上就要啟動了。”
墨以山這時才發現地麵上刻有各種複雜的紋路，想來便是構成幻陣的陣紋了，還待多打量幾眼時，突然白光一閃，周圍所有的場景和人都消失了，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濃霧。
正疑惑著，便聽到有震耳欲聾的呐喊聲傳來，霧氣越來越薄，抬眼望去，隻見千兵萬馬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朝自己衝殺而來。
士兵們的呐喊聲振聾發聵，肅殺的氣息更是直衝雲霄，墨以山甚至能感受到塵土被馬蹄濺起飛揚著朝自己撲麵而來，其威壓氣勢讓墨以山動彈不得。
說不驚駭那是不可能的，墨以山第一反應就想落荒而逃，但最終依舊緊緊穩住心神，壓下懼怕，抬眼直麵著軍隊踏馬而來。
“嘭。”
所有軍隊穿過墨以山的身形後便消失了，墨以山周身都是冷汗，當下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在這亂刀馬蹄之下。
和墨以山隻是臉色蒼白便守住心神不同，此時有不少人都失聲大叫起來，有的人甚至手舞足蹈，更有甚者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
這些人在幻境中因為懼怕而選擇了逃避，最終失敗，被幻陣傳送到了場地外。
墨以山則是轉頭四下看去，周遭恢複了白茫茫的一片，不僅暗道，這幻陣還沒有結束？
正想著的時候，周圍的濃霧由乳白色漸漸變成了紅色，周遭的溫度也隨之降低，陰冷刺骨，叫人渾身難受。
墨以山雖通過了剛才的那一場幻境，但此刻仍舊心有餘悸。心裏暗自腹誹，這幻境的真實感太強烈了，身體對於危險的反應要快於大腦，接下來的幻境一定更可怕，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食物，有食物，我聞到了香甜的氣血。”
“活著的人類！是活的！”
“哈哈哈，他是我的，我的！”
紅色濃霧中傳出尖利刺耳的聲音，有墨綠的眼睛在濃霧中閃現，忽左忽右卻始終鎖定著墨以山。
紅色濃霧淡了下來，隻見一地的碎屍殘骸，有十多隻長相猙獰可怖的惡鬼在屍海上跳躍，充滿渴望的眼眸盯住墨以山，緩緩靠近。
被當作食物的眼神讓墨以山毛骨悚然，但是有了上一場幻境的經驗，努力去讓自己鎮定下來。感知再真實也並不會死，所以沒什麼可害怕的。
有惡鬼耐不住性子最先朝著墨以山撲來，墨綠的眼散發著寒芒，張開了滿嘴森白的牙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