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廢話將隨你的軀體湮滅。”阿茲爾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隨著長矛的拔出,井噴般的奧術能量自傷口射出,將其背後的沙兵吞沒。
澤拉斯遠程操縱的投影,那雙皓星般的瞳孔不帶任何表情。這具軀體開始扭曲,如同建築坍塌般崩潰,墜落到藍色火海中。藍色的火舌開始蜷縮,偌大的火海熄滅,僅僅存留一片炙熱碳化的區域。
回到戰場上。原本涇渭分明的兩軍交割線已經被撕扯開,潰敗的一方是阿茲爾操縱的黃沙軍隊,看起來像是濁黑的洪流傾瀉入江河中。阿茲爾剛剛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了那個能量軀體上,一分神之下,黃沙軍隊居然大落下風。
“無恥詭計。”阿茲爾喃喃。他一招手,數十個沙兵驀然湧現在黃沙軍隊中,各個軍團的中心。每一個黃沙士兵背後紅色披風招展,頭盔下漆黑一片恍若無物,手上的長矛指向敵軍的方向。
“近衛軍,前進!”阿茲爾大喊。許多潰敗的黃沙士兵在操控下聚攏到各個黃沙近衛軍身邊,形成了數十個龐大的兵團,在平原上仿佛落在棋盤上的旗子。它們撕扯開敵對軍隊的重圍,在各個兵團的連縱運動下,在平原上行進到計劃好的位置。隱隱之間,澤拉斯看似連山遍海的軍隊被黃沙軍隊形成的各個兵團切割完整,在內部形成了一片反包圍。
澤拉斯的軍隊如同一枚膨脹而不受控製的氣球,無數破壞因子在氣球內部蓄勢待發,隻要阿茲爾一聲令下,氣球便會炸裂開來。
自對麵的極遠處,黑壓壓的軍隊最後方,忽然騰起了無數藍色的光團。像是流星倒掛在地麵上,向天際激射,拖著長長的光焰,在天空中鋪展成一麵脈絡密集的屏風。
流星般的光團在空中上升到最高點,攜帶著令人膽寒的奧術能量以及依仗著仰首難及的高度,如同傾盆大雨中的無數雨滴,開始鋪天蓋地的墜落。
阿茲爾早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他舉起手中的權杖,底下的黃沙如臂指揮,卷起數道砂礫龍卷迎難而上。如出一撤的手法,鬼斧神工般的雕刻塑造,砂礫龍卷形變成了一支舉盾衝鋒的軍隊,在平原上空展開,迎著墜落的流星衝刺。
奧術的光團砸在最前沿的盾牌上,最暴虐的能量與最堅實的砂礫相互交織,撕咬以及撞擊。或而光團碎裂,或而黃沙迸射,這場奧術能量的流星雨仿佛擊在了陰沉的大海上,激起波濤浪潮,無法穿透這片海洋。
經過了上方盾牌軍隊的阻撓,給下方的軍隊爭取了極大的時間。阿茲爾顯然不會犯下相同的錯誤,就在盾牌軍隊當下奧術能量的衝擊的同時,他便以意誌驅動軍隊。早已規劃好的各個軍團按著既定的路線衝鋒,像是一把把精準的手術刀,將這團黑色的腐肉切割。澤拉斯的軍隊嚐到了之前他們施加給敵人的潰敗,整個前線往後坍縮,披戴著黃沙甲胄的士兵們把原來的分界線奪了回來,並且正往著敵人的後方前進。
一個裹在黑袍裏的人,站在遠處的沙丘上,眺望著這一切。站在最高處的阿茲爾沒有注意到,附近還有這麼一個小黑點,虎視眈眈著整場戰爭,並且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時機進場。
這也難怪,首先他的心神早就集中在了澤拉斯的方向。那個能量巨人一直沒有出現在地平線的最遠端,這是阿茲爾心裏一直揮之不去的陰霾。澤拉斯意味著陰謀和詭計,而阿茲爾一直見不到他人,說明陰謀和詭計尚且藏匿在角落裏。
“正如同澤拉斯所預料到的一樣,在行軍打仗方麵,他並不是阿茲爾的對手。”黑袍下的人影一笑,他伸出手,揪住帽簷,一下子把全身的黑袍扯開。帶著漆黑的雙角,猩紅色的眼珠,以及暗紅密布的健壯身軀,這是所有戰爭史角落裏被人遺忘的存在,也是許多戰爭的始作俑者,吮吸著戰爭的流血存活至今的怪物。亞托克斯背後的一對肉翅伸展而開,舉起手上的鮮血魔劍,對著背後下令:“打開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