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豎立在一塊巨大的石板上,石板底下藤蔓般的岩石弓起,給予了石板巨大的動能。這根石柱是劫要求塔利亞製造出來的,給出的理由是,“要是不給我一根堅固的石柱,我肯定會被風吹走的!”
於是石板載著三個人,哦,忘了,還有一根石柱,朝著北麵前進,朝著那不可觸及的光輝前進。
他們抵達了目的地,一片瞭望無際的荒原,還有平原上孤零零的一座沙丘。兩人跳下石板,塔利亞很不滿的抬起頭,大聲問:“劫,到了,你也該下來了吧?”
石板上伸出一隻手掌,五指並攏伸直,意味著停止和拒絕。劫從石板邊緣探出頭來,沒人能夠看出他的臉色,不過從他虛弱的聲音來聽,他的確很虛弱:“等等,暈,我暈車。”
“再不下來,我就解散石塊了,你總不想混著一堆沙子掉下來吧。”
“你們先走,你們先走!”劫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說:“要是你們不走,我就要吐在麵罩裏了。”
“他想隱瞞什麼東西。”內瑟斯壓低聲音,隨後對劫說:“如果你要支開我們的話,就直說好了,這種理由實在太過膚淺了。”
“小人之心啊,小人之心,我……”劫忽然聲調一變,似乎有什麼東西湧上了咽喉。他連忙從另一端跳下石板,以厚重的石板擋在他和內瑟斯與塔利亞之間,低下頭。
一大一小的兩人聽著從石板另一端傳來的嘔吐聲,以及大量液體瀉落地麵的聲音。塔利亞臉色不大好,連忙別過頭去,向平原走去。
內瑟斯仍然站在原地,注視著劫從石板後直起腰杆,雙手擺弄著頭上的麵罩,抒發了一口長長的舒氣。“很好,走吧。”他轉身,給其留下這麼一句話。
翻越過這片沙丘,景色豁然一變。平原上陳屍無數,凝固的血液和沾血的武器散落在各處,從中間截斷的旗幟倒在地上。在這片荒蕪的墓地中央,一片幽藍色的地域,甚至能夠見到藍色的焰火覆蓋著那片區域。
塔利亞慢慢地跪下來,雙手捂住嘴,顫抖的聲音從她喉間擠了出來:“天啊。”內瑟斯拍拍她的肩膀,雙手舉著長柄巨斧過額,斧刃豎擺在額頭前,這是一個默哀的舉動。
“這裏有個洞穴,難道是阿茲爾存放寶物的地方,他一覺得打不過,就衝進這個洞穴裏把所有東西卷走後大逃亡?你們過來看看,要是裏麵有什麼被詛咒的寶物被遺漏下來,還得你們幫我搬到大城市裏。”劫的聲音傳過來得很不是時候,還未等兩人消化掉如此巨大的衝擊,他便大聲嚷嚷說。
塔利亞充耳不聞,但內瑟斯睜開眼睛,向劫看去。這個忍者站在沙丘的背麵,方才的虛弱和不適一掃而空,神采奕奕的盯著某個地方看。內瑟斯走過去,轉了個彎,便看見了一個洞穴嵌在沙丘背麵。洞口的砂礫凝結夯實,形成了一個拱形洞口,其內深邃黝黑。
“塔利亞,你該過來看看。”內瑟斯喊道。不過劫倒急不可耐的先走了進去,內瑟斯皺了皺眉頭,忽然洞穴內傳來了劫的驚呼。
內瑟斯快步走進洞穴,一邊問:“發生什麼事了?”
下一刻,他和劫站在一起,被眼中所見驚呆了。從洞口外透入的光線打在洞穴的牆壁上,一套完整的鎖鏈由沙子組成,盤踞在了牆壁表麵。鎖鏈鎖住了一個人的四肢,將其困在牆壁上,長長的烏發下垂,擋住了那個人的臉。
“不會有錯的,我說為什麼在一路上見不到你的蹤跡。”內瑟斯伸手,把那人的臉龐托起來,輕撫過那人的臉頰。黑色的發絲掠過蒼白的肌膚,長長的睫毛下緊閉的眼簾,不用內瑟斯喚醒她,就能知道眼簾下的瞳孔如同天空般蔚藍。
洞口處傳來塔利亞的聲音,幾乎是以難以置信和懷疑構成的語氣,念出了那個失落的名字:“希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