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娟的老家回來,馬成舉早已經是疲憊的沒了精神,他從趙娟家鄉的省會回來的那天因為趕的著急沒有能買到臥鋪而是買了一個沒座位的車票,一路上他站了好幾個小時,晚上都沒有睡覺,而是一直靠著火車的車皮打著盹,車廂裏有很多人,大家都在說笑著,一直說到淩晨十二點,原本馬成舉還想補一個臥鋪的可是車廂裏的人確實有點多,他自己也不願意再擠到臥鋪那節車廂裏去了。
等到了自己工作的城市也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六點了,這時候天剛剛亮一點,拂曉的黎明馬成舉睜開困意朦朧的雙眼,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火車站廣場前在太陽還沒有露出頭來之前的清涼的樣子,偶爾有一兩個清潔工騎著專用的垃圾腳踏山輪車從他的後麵走過去。
馬成舉來到大路上等了一會兒終於招來了一輛出租車,他給司機說了自己的地址,然後靠在後排座的椅背上看著車外還在睡夢中的城市。
他不知道現在的趙娟在做什麼,也許是在她父親的病床前或者正在自己家裏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又或者回到了自己的專賣店裏麵等著早上開門營業,但不是無論她這時候在做什麼,他都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趙娟真的是不會再回來了,她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還怎麼可能回來給人打工。
要知道為自己的事業奮鬥一直是他們兩個各自的夢想,如今趙娟第一個先有了自己夢想,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替她高興呢,還是應該煩惱,一段感情就這樣徹底結束了,難道就真的沒有了餘地,難道幾年的感情就是這樣經不住一些小事的考驗,他看著外麵的黎明,路燈漸漸的熄掉,高樓大廈還在沉睡,然而再好的美夢終究還是會在清晨的第一聲鳥叫之後總也免不了被拉回到現實中。
他坐在車座上麵,城市的美夢就要蘇醒,而他的美夢剛剛開始的時候,就被敬業的出租車司機喊醒了。
小夥子,你到了,小夥子醒醒,你到家了,出租車司機打開車內燈,轉臉看著剛剛睜開眼睛的乘客。
馬成舉迷迷糊糊的掏出來一張一百的紙幣遞給了司機,然後自己半清醒的推開了車門,司機把找回的零錢擱著車窗遞給了馬成舉,然後駕車離開了。
整個小區出奇的寧靜,馬成舉拖著疲憊的腳步走了進去,他小心翼翼的打開自己住的房門,然後躡手躡腳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他不顧自己兩天沒有洗過澡的身體有多少汗臭味,也不管自己的外套在火車上被人不小心撒上了泡麵的湯水,他一頭倒在自己的床上然後就呼呼的睡著了。
在朦朧的夢裏,他回到了自己的學校,在那裏他沒有什麼壓力隻知道一心的學習,一直很是優秀,每次都想著怎麼把自己的成績提高上去,就像現在他一直都想著提高工作上的業績一樣,他還回到了剛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那時候他隻記得跟趙娟在一起很開心,從來沒有想過有什麼矛盾不能解決的,尤其是兩個人吵架的時候,隻要過個幾天或者說有別的事情需要說話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和好如初了,馬成舉一直把做夢當做每個人都會穿越的能力,所以他有時候也很高興自己能夠做夢,至少有那麼一段記憶還是在自己的腦子裏永遠沒有遺忘過。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頭痛很厲害,渾身無力,甚至動一下胳膊都是酸痛的,他睜開眼睛感覺房間裏都是旋轉的,他看到房頂上的節能燈在左右飄著,還有床頭經常被他用來寫東西的桌子也在忽高忽低的晃悠著,還有他慢慢的感覺自己的眼睛也開始有些痛,甚至都不想再睜開了,他用胳膊肘強支撐著上半身靠著床頭坐了起來,他把眼睛閉著,意識是非常清晰的,休息了一下他又睜開了眼睛比剛剛好了很多,但還不能一直把眼睛盯著一個地方看的太久不然的話剛剛的那種眩暈的感覺又會出現。
他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額頭,剛剛感覺到一點舒服就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他頓時感覺到鼻子有些堵塞,好像是要感冒的征兆,他還是感覺頭痛,但是並不覺得自己是生病了,他想試著從床上下來,卻忽感肚子裏麵很難受,他把兩手壓著腹部,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在他的肚子裏來回傳著,兩天都沒有好好的吃飽飯了,從今天淩晨六點下火車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有些餓了,但是那時候他的困意比饑餓更猛烈一些,所以都忘了自己挨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