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守望者》(2 / 3)

歸根到底我是在白費心機,因為沒有能比watchmen再恰當的詞語來形容他們的了:這些人不是神,不是正義使者,不是超級英雄,不是普通人……他們隻是人類中半醉半醒的一群,一隻眼睛看著自己,另一隻眼睛看著混亂的世界。

黑澤明的電影《亂》當中,狂阿彌曾向上蒼追問:“讓人類哭泣那麼有趣麼?”

而在本片裏,作為私法執行者的笑匠回答說:“這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想看到《X戰警》、《蜘蛛俠》、《鋼鐵俠》那種超級英雄式的動作大片的觀眾一定會失望的,因為《守望者》根本沒有多少華麗的大爆炸場麵,連動作戲也不算很多;結尾的“善惡大對決”毫無高潮可言,基本變成了一場哲學辯論..........

隻不過輸者有的要陪上性命,例如羅夏;

有的隻好隱退過起了二人世界的生活,例如夜梟二代和絲靈二代。

我甚至可以說,這是一部打著“漫畫英雄”電影幌子的作者電影,大家好比想買本有趣的偵探小說最後發現讀的是卡爾維諾或者博爾赫斯的《交叉小徑的花園》,有所不滿是很正常的事情——抱怨本片敘事平淡缺乏高潮的觀眾可以參照下閱讀這些小說的體驗。當然,並不是說影片《守望者》拍得就極好了。

事實上,除了極具靈感、高度概括、風格十足的前15分鍾,導演紮克?辛德在阿蘭?摩爾的光芒下仍然顯得有些拘謹,尤其影片後半部分,過多的對話、辯駁、闡述使電影的特質變得淡薄,觀眾的體驗感被削弱了。而愛情戲份的增加也減弱了原著那種冷峻的風格。

但不管怎樣,《守望者》仍然是部相當有特色也相當出色的電影,在當今這個迷亂的世界裏,它顯得尤其卓爾不群。鑒於影片/漫畫中中包含著大量的典故、戲仿、引用、暗示,信息量非常之大,我在這裏也隻能就其中涉及的某些內容作些簡單的讀解:

反英雄

這是一部反英雄的“超級英雄”電影:沒有打不死的超人,沒有飛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超能力(除了曼哈頓博士和奧茲曼迪亞斯),沒有無比景仰的崇拜者。

這些人生老病死,與凡人沒什麼不同——退休的夜梟一代在自己家中被小混混群毆致死(影片的背景音樂放的是“鄉村騎士”,源自馬丁?斯科塞斯的電影《憤怒的公牛》);絲靈一代則嫁給了一個他不愛的人,如同所有中年夫婦一樣在乏味的生活中爭吵度日;羅夏的母親甚至還是個妓女。

而他們也不再代表著絕對正義和絕對真理——曼哈頓博士和笑匠在越南戰場成了政府的幫凶,影片此刻的背景音樂與《現代啟示錄》中美軍直升機攻擊一段完全一樣,都是瓦格納《女武神》中“戰神之馬”。

羅夏殺死了兩位揭露水門事件的記者,致使尼克鬆連任總統成功;而笑匠更成為了殺死肯尼迪的凶手,他甚至還殺死了一個懷著他孩子的女人!

超級英雄電影宣揚的都是些普世價值:懲惡揚善、自我成長、拯救世界……英雄們偶有內心鬥爭,但也隻是淺層的矛盾而已。

但在本片中,所有角色都無所謂正義或邪惡,都不是救世主。

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曼哈頓博士獲得了神一般的能力,然而他卻越來越遠離人類的情感。透過上帝般的視角,他幾乎陷入到一種哲學的空洞中去;

笑匠是個虛無主義者,他看透一切,肆意而為,認為整個世界就是荒誕的笑話,而自己不過是個舞台上的小醜;

羅夏則是個實用主義者,不考慮宏大的道德難題,僅僅憑本能來主持正義。他的堅決正是來自思想的簡單和實際;

奧茲曼迪亞斯則是個哲學家、瘋子、投機分子、權力窺視者,所以他最有行動力,並最終令其他守望者為其所用;

而夜梟和絲靈則是影片中最接近普通人的形象,所以兩人也成了電影的主線人物。

諷刺與隱喻

一般的電影中,總是有一個統一的觀念或者視角,但在本片中,這種根基牢固的東西是不存在的。換句話說,影片中的人物、事件沒有按導演的價值觀篩選出來給你看,你需要自己做判斷。有些內容在影片中看似是正常的,但實際則可能是非常具有諷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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