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和學生李冬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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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可能知道：TJ有一份很權威且發行量很大的報紙《今晚報》。它有很悠久的曆史，還在我上初中時便常閱讀這份報紙，那時叫《新晚報》。曾更名為《TJ晚報》。後來仃刊了，一直到八十年代又複刊，即當今的《今晚報》。
一次大學同學聚會方知：好幾個同學都調入晚報了，而且總編輯是比我高一屆的大學校友。於是大家都鼓動我爭取調到晚報去，我動了心。
回到學校與校長一提，校長說：
“去那兒幹嘛？幹新聞的多苦，每天東跑西跑，晚上還得趕稿子。在教育界多好，一年兩個假期，平時就是那幾節課，學校這點事兒對你來說那是輕車熟路。放著學校裏的大爺不當，卻想去報社當小媳婦，你有病啊？”
話是這麼說，我仍覺得還是當個記者、編輯好，仍不死心。
這次談話不久，有一天小鄧見到我，四下望望，見沒有別人，便悄悄叫了我一聲：杜校長。我很疑惑。
她說：“你還不知道吧？組織部都來人了，召開了好幾個座談會。說是要提你當副校長呢！”這我真不知道。
接著這種議論幾乎公開了。
校長說：“我確實有這個意思，不過提副校長，我說了不算，須由局裏定。”
讓我奇怪的是，這消息哄哄一陣便銷聲匿跡了，弄得我十分尷尬。
校長說：“這事爭議很大。你的能力沒問題，爭議焦點是你在*中的那段表現，說你是造反派，是*中的壞頭頭。”
這位校長調來才幾年，對我校*了解甚少，聽有人這樣說，心中沒了底，便讓我寫份材料，由他報上去。
兩個月之後，組織部的人終於找我談了話。說已調查清楚，*中我並無問題，但提幹的工作業已結束，隻能以後再說了。
送走組織部的人，我與校長大鬧一場。
校長說：“我本好意。鬧了這麼個結果，我沒想到。這樣吧，你幹不成副校長，給你弄個主任。這全由學校說了算，我主得了。教務主任、政教主任兩個差，你任選！”
我說：“您還是饒了我吧，這回我可是走定了。我要讓大家看看：這裏不養爺，自有養爺處！記者那可是無冕之王，校長、主任有什麼好的，充其量也就是個孩子王！”
一連數日，我找同學，我找報社。學校這個班兒有什麼好上的？這所破學校有什麼好留戀的？我已破釜沉舟。
校長見我去意已定，對我說：“我隻再找你談這最後一次。談完之後，你願走願留，悉聽尊便！”
我跟校長進了他宿舍。關上門，校長急了，當頭痛斥：
“你他媽太不像話了！你小子也太狂妄了！你心目中還有沒有黨組織？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校長？你還記得當初咱倆值夜班時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你從小就想當老師，你說你最佩服的就是你上小學時的滕老師，說過的話都忘了嗎？別看你這麼鬧，至今我仍認為你是一個很稱職的好老師！你是這所學校的骨幹！不就因為當不成一個副校長嗎？不就是一個麵子嗎？你的麵子能比你的信念更重要嗎？告訴你，學校離開誰都能照常辦下去，可是你離開了學校你就不再是教師了，你想想：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犧牲在朝鮮的滕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