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皇後抱著皇長子一邊逗弄，一邊與周姬說話：“你的如畫館住的還習慣嗎？”
“勞娘娘垂詢，臣妾一切都好。”
“那就好。”
周姬眼見皇長子在皇後懷中笑的開心，皇後也是滿麵的喜色。大著膽子往前一步覷著身子看：“哎呦呦，皇長子在皇後娘娘這裏教養的真好，白白嫩嫩的。”
“可不是呢！皇長子在皇後娘娘懷裏十分伶俐呢！瞧瞧那小腿兒，踢的多高呀！來日一定和皇上一樣挺拔！”下麵的人見皇後難得戴上母愛的慈祥，連尊卑也淡漠了少許。於是都大著膽子上前觀看奉承。
皇後一時高興，也顧不得什麼規矩，由著眾人在身邊圍著。
“鳳主娘娘--長樂夫人到！寧妃娘娘到！”皇後宮中的傳旨內監嘹亮的稟報聲音，打破了一片祥和的凰瑤居。
妃嬪們停止了調笑，臉上掛上不同程度的顏色。有的歡喜，有的沉穩，有的厭憎。我心中默默記下每一個人的表情。這無意之間透露的表情神色，最最能說明各人所屬的陣營。不是裝腔作勢的掩人耳目。
“鳳主娘娘康樂，寧妃娘娘吉祥！”眾人屈膝半蹲下去。長樂夫人與寧妃受了禮，也對著皇後蹲下，隻是長樂夫人在殿中位分僅次於金鳳宮皇後，又位列鳳娘娘，屈膝三分便可。倒是寧妃位分不及長樂夫人，屈膝程度有四五分之間。
皇後見到二人，臉上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完全消失不見，重又換上得體深邃，望不到深處邊際的端莊笑容。好像寺廟裏的泥胎木偶一般，一絲活氣也無，終年保持著同樣的表情。
“長樂，寧妃。咱們到了西都行宮，不需這樣多禮數，坐吧！”
二人起身，甩了甩隨身帶著的美人浣沙絹字手帕與折枝芍藥絲巾在嘴角拭了拭，喝了一口茶才看向拘著禮的我們：“各位妹妹免禮吧！皇後娘娘說了，這西都行宮不必這樣多禮數。本宮雖然是鳳娘娘一列，現下暫居諸妃之首。隻是皇後娘娘在，也輪不到本宮僭越過去。妹妹們聽皇後的，以後免了禮數就是！”
說罷，長樂夫人眼神一瞥，看向我，似是問詢卻帶了不容置疑的口氣：“何婕妤，你說是也不是？”
暗道不好，這個鳳主娘娘，又來尋我的錯處。萬一我說是，可是犯了不知禮數的罪過。這日常請安見禮，尊上免那是恩寵客氣，卑下免就是僭越了。
可要說不是，那就是忤逆皇後，罪責當誅。
我當然知道皇後不會因為我的回答誅殺我。好歹我也是尚書府千金，正得聖寵。
可我不能不小心應對，能少一事就少一事：“鳳主娘娘體恤嬪妾等是娘娘的慈悲。正如皇後娘娘體恤鳳主娘娘與寧妃娘娘一般無二。二位娘娘如此善意，嬪妾們當然更要知恩圖報。”
“哼，，，，”一聲哼笑，那不是真的開心：“婕妤這話說的真好，本宮與皇後聽得很高興！妹妹們學著點婕妤的甜嘴兒，說不得也能如婕妤一般得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