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鎮定自若的道人,雲中子暗暗稱奇。
大多數修士道行修為精進,無不法力氣血動蕩,定力差些當場出醜很正常,隻有少數道行精深的修士,能平息驟然膨脹的法力震動,而這類修士無不壓製境界多年,講究修行四平八穩,忌諱大起大落。
想到這位修士為太清門下時,雲中子恍然大悟,倒也不足為奇。
四位內門子弟敬完“半師茶”,十分識趣寒暄幾句,未曾長久逗留各自離去。
臨去時,多寶道人頗為熱心,不由分說的取出一卷玉簡置於茶案上,稱是一二不值一提的真仙感悟,用的著就收下,用不著就全當小玩意兒,之後大袖揮動扭身便離去了。
……
陸寒瞥了一眼玉簡,不禁會心一笑,大覺得多寶道人是一妙人,投桃報李之事做的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刺來!
玉簡重要性暫且不提,破境之後,陸寒發現一件要命之事!
祖竅之內一片血雨腥風!
金烏之巢頻頻躁動,更是試圖引動金丹氣脈,汲取力量以待破繭重生。
可惜金烏之巢僅僅是躁動罷了,憑陸寒對身體細密入微的掌控,金烏之巢難有作為,隻能幹幹躁動。
事已至此,陸寒便不能視若無睹,防患於未然才是修行之根本!
念及此處,陸寒肅然起身,推開厥玉軒門扉,闊步朝著兜率宮方向去了。
……
不出意外,一頭花白發髻、身著陰陽紫綬仙衣的老道盤膝坐於丹爐前的蒲團上,指間法訣掐動,丹爐之下的兜率神火一陣高熾,隨後又降了下來。
“師尊在上,弟子來請安了”陸寒舔著臉笑道。
“汝來作甚,放著好端端的掌台真人不做,跑到老道這破廟吃掛落?”
陸寒心頭一驚,這話風頭不對,還需謹慎小心對待才是。
麻溜的將宮牆角落的一摞廢丹收拾利索,順手將淬丹用的至陰淨水準備齊全,隨後一聲不吭的跪坐在另一張蒲團上,埋下腦袋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太上臉色一霽,不再複之前淡漠,話音卻依舊冷硬:“哼,無知小兒,做了人家的刀還不自知,行事高調桀驁,一出門便將老道平日教你的韜光養晦之法望的一幹二淨,丟盡了本尊的老臉!”
緊接著,太上話音一轉批評道:“那外門弟子金靈聖母既然敢冒犯吾等尊嚴,索性打殺便是,畏頭畏尾能成什麼大事,婦人之仁也……”
聽著聽著,陸寒額頭上的冷汗蹭蹭的外冒,稍稍抬頭望了泰然自若的太上,心頭涼氣一撥撥往外冒!
金靈聖母來頭和截教淵源,以太上之能必然通曉。
然而未來的四大真傳弟子,說打殺就打殺,絲毫沒有任何顧慮負擔,赤果果的聖人心態!
即: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說直白點就是王霸之道!
“師尊教誨的是,弟子給師門丟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陸寒隻能小雞啄米,深表讚同!
太上一雙慧眼入神,知道自家這“不成器”弟子到底是什麼貨色,隻是微微一提,便不在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