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二蛋兒四處打量了一會,一切和往常似乎並沒有什麼不一樣,正暗自鬆了那莫名緊起的一口氣,卻不防旁邊突然有人格格一笑,銀鈴般的清脆聲音便在耳旁響起“二蛋兒,在找什麼呢,都沒看見你小秀姐姐我來了”。
聞聲二蛋兒立馬笑著轉過頭來,卻見身畔少女不過豆蔻年華,卻生的修眉端鼻,梨渦帶笑,直是秀美無倫,雖是年紀幼小,身材尚未長成,容顏中還帶著些絲稚氣,卻也掩不住正宗的美人胚子,端的是人間靈秀。
這女子卻是二蛋兒從小的玩伴小秀,父親是個巧手木匠,家境殷實,而且兩家也是距得不遠的鄰居,不過前後之隔。
小時候二蛋兒身體瘦弱,文靜不好動,村裏男孩子玩不到一起,又沒有兄弟姐妹,外婆忙著勞作,便隻能囑咐小秀帶著年幼的二蛋兒一起玩。
小秀比二蛋兒大兩歲,自小聰慧懂事,讀書知禮,二蛋兒跟著她既有的玩又可以學到不少。二蛋兒抓得第一隻螃蟹便是和小秀一起,識的第一個字也是小秀教的,世上人常說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不過如此。
“沒找什麼,小秀你也來了啊。”二蛋兒這才回了一聲。
“我當然也要來上課啊,先生可凶了,來遲了可要受罰的,你當每個人都和你一樣被先生捧在手裏生怕化了似的。”小秀促狹一笑,邊說著還邊伸手摸了摸二蛋兒的頭,好像在看他會不會真的化一樣。
二蛋兒臉一下就紅了,趕忙低下頭去,下意識地掩飾著自己的局促。小秀看著別人誇獎聰慧神童的小鄰居在自己麵前如此模樣也是忍不住明媚一笑,“小鬼頭,不和你鬧了,我要去學堂晨讀了,你也抓緊去書閣吧。”說完小秀就向二蛋兒擺擺手,往著正中學堂走去了。
二蛋兒留在後麵也沒挪步,清晨的陽光照在緊挨著院門的兩顆長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樹上,搖曳出一片柔和的光暈,枝葉縫隙漏出的斑駁光圈灑在那道輕靈的身影上,一切都顯得那般美好。
‘’今天不用去書閣了,我都讀完了“少年望著遠去的少女喃喃道,輕輕揮了揮手,仿佛驅散了些什麼,二蛋兒整理了一下衣服向著左邊先生的書房走去。
先生的書房卻和先生自己平時生活的隨意大不相同,各式擺設向來一絲不苟,甚合規矩,若隻看這般氣象,卻是一個嚴師無疑。
然而不知是因為自己的乖巧還是什麼,先生對自己卻一直十分和藹,到後來在自己麵前不但不擺什麼老師威儀,還一點都不遮掩,率性而為,這讓二蛋兒才看到先生在人後那是一個,額,放誕不羈,無奈何連二蛋兒的娘親年幼時都師從過先生學過幾年書,自己的名字都是母親求先生取得,如何敢有半分逾越,隻是執禮不墜。
二蛋兒站在了房前輕輕扣了扣門,頓了一會然後細聲道”先生在嗎,學生歐彧求見先生。”靜了一會卻沒人反應,二蛋兒隻得朗聲再道“先生在嗎,學生歐彧求見先生”,還是沒見書房有什麼動靜。
“難不成在學堂,不對啊,這麼早,不在書房,奇了個怪了”二蛋兒小聲嘀咕著,意識到哪裏有不對。
先生雖在自己麵前經常不拘小節,但在學堂眾人麵前可是一等一的嚴師範,教學上課更是從不曾誤了時辰,還總會提前早來在書房喝茶候著,往日自己便是在這個時候過來拜見過先生後就去書閣讀書。
再著二蛋兒聽著學堂那邊不時傳來的嘈雜讀書聲,想來先生此時也不在那裏。
“先生不會出了什麼事了吧?”二蛋兒在書房門前又等了將近一刻鍾,眼見馬上就要真的誤了上課的時辰,按捺不住的他隻得匆匆繞過學堂向著後山竹林快步走去。
不過一會,二蛋兒便尋到了先生的居處,不過三間年久瓦房,屋上爬滿了青苔。定睛一看,屋門竟然開著,“這可壞了,莫不是遭了賊人”,“先生家沒什麼值錢的,難不成賊人惱羞成怒”,二蛋兒此時也是心慌如麻,顧不得什麼禮儀了,趕忙向著屋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