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看你還能往哪逃!”
一陣暴喝之聲兀自響徹而起,聲若沉雷,響徹九霄!
雲霧震蕩,一道道蕭然的身影不斷自天邊飛掠而至,密密麻麻的身影憑空漂浮,無形之中散發出一股駭人氣息,悄無聲息間便是將這天邊所有雲霧盡數震散。
熙和的陽光投落而下,直接便是映落在山前一道蕭長身影之上,麵對著那鋪天蓋地的人影,那人臉上的神色未曾有半點變動,身軀挺直如槍,平靜的雙眸,好似看淡了世間一切事物,哪怕是麵對著如斯恐怖的對手,都未曾令得其心中湧動出半點慌亂……
殘陽漸下,似是到了黃昏之際。
殘斷的袖袍之上,一縷縷殷紅之色順流而下,一點一點的滲入到那冰雪之中,任隨那陽光如何照落,都未曾令得其臉上那蒼白的神態有著一點一絲的回複。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這一首詩,仿佛在刹那間已然與這世間的一切形成了映照。
成片的雪景,仿佛在刹那間便是凝固下來,淪為那人的背景,整個世界,仿佛在刹那間便是化作黑白一般,沒有色彩的斑駁,沒有生命的喘息。
聽到這句話,張軒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暗紫色的眸子漠然的自那天上的身影一掃而過,被他一眼掃過的人,都會忍不住身軀一震,心中油然而生出一陣駭然之意。
他們可是未曾忘記過,眼前這人的恐怖之處。
參與圍剿的武者一共有一千五百多人,其中更是不乏有大宗門勢力的強大存在,為了能夠確保擊殺後者,甚至是擄走了這張軒心儀之人加以囚禁。
可是到頭來,終究還是被其救走!
眾人一路追殺數萬裏,屍骨疊山,血流成河……尚未曾得手!
更為甚者,一夜間坑殺足足三百多名修為達臻劫道高手,直到如今,隻剩下他們八百多人還殘存下來!
雖然眾人已經將這張軒逼迫到了絕境,但是他們毫不懷疑,若是後者臨死反撲,這剩餘的八百餘人,能夠存活下來的,恐怕不足十分之一!
尤其是那一對散發著暗紫色淡淡光芒的眸子,隻一眼就使得旁人忍不住深陷進去,那是一種極其強橫的瞳術,這些日子以來,死在後者這眼睛底下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般情況下,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尋死!
“我若想走,你們誰能攔得住我?”
張軒冷笑一聲,登時便是抬動其腳步朝前一踏,浩蕩的氣勢直衝九霄,整個人在霎那間變得身材非凡,如炬目光猶若鷹凖般淩厲無比,登時便是令得一小部分武者忍不住驚恐得退後了幾步!
身後,是一名樣貌絕美的女子,一襲雪白的裙衣早已在這些日子的追殺之中變得破爛許多,露出了那一處處稚嫩如玉脂般肌膚。
淡白梨花麵,輕盈楊柳腰嫻靜以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用作形容此女,再適合不過……
盈盈秋水般清澈明亮的雙眸看著早已渾身浴血的張軒,眼中不由浮現出些許水花霧氣……
“張軒,誠然我們奈你不何,可是,若是我們合力對著你身後的女子出手……你覺得,你又能護得了她幾時?!”
此時,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子亦是款款踏步向前,臉上披戴著黑色麵具,令人看不清其真實麵目,雙目透著點點寒光,冷冷得打量這那不遠之處如槍筆直般身影,那無情的目光,好似在打量著早已死去之人一般,冰冷而森然。
聽到這句話,那張軒的臉色頓時變得徹寒起來!
“有膽量的話,你上來試試!枉你們自稱名門正派,卻處處與一個女子為難,你們就不會感到羞愧嗎!”
“羞愧?哈哈哈哈……”
麵具人仰天大笑道:“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實力才是一切!一將功成萬骨枯!羞愧,又能值幾個錢?!今日我等若能從你身上將那逆天之獸剝離而出,他日等我等功成名就之際,罵名自有你所承擔!曆史,向來是由勝利之人書寫的!邪不勝正,唯有勝者,方才是絕對的正義!”
說到此處,那麵具人亦是嘲弄的看了一眼張軒,冷聲笑道:“現在,遊戲也該徹底結束了,動手!”
“誰敢上前!”
張軒聞言,頓時怒聲喝道!
噗!
話音剛落,一柄無情的匕刃,陡然自那張軒的胸膛之前穿胸而過,嫣紅的鮮血順著那森冷的弧度一點一點的打落在這雪地之中,在那雪白的地上,綻放出一朵朵淒豔之花……
霎那間,仿佛整個世界亦是靜止下來。
眼前的一幕,甚至連那些上前追殺張軒之人,都未曾料到,唯有那麵具之人,仿佛早已熟知一切,那麵具之下的俊朗臉龐,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見到這一幕,張軒的眼中也顯現出了一抹死寂之色,看著自己胸膛前突出的匕刃,唇角掀起一抹苦澀淒涼的笑容,艱難的轉過身去,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有些絕望道:“歆兒……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