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道上站著一個人。
一個身形高大極為魁梧的魔人,一身已經破爛不堪的粗布衣,明顯是被身上的肌肉撐破的,右手拎著一把大刀,大刀很大,一定很沉,托在地上。
他滿臉的胡茬如針一般堅硬,戴著鬥笠,鬥笠下的一雙眼閃出紅光。
他此刻站在離馬隊十丈外的位置。
哎!皇子出城,必遭截殺,小說了都這麼寫的,以前以為那就是個小說,現在可好,自己也遇見了。百裏星辰暗自感慨到。
“袁哥,幾成把握?”百裏星辰問到。
“九成。”袁成山答到。
“好。”百裏星辰走出車來,抱著膀站在車轅上,等待看一場好戲。
“百……裏……星……辰?”那人用極為含糊不清問到,就像舌頭少了一節似的,說不真切,說起話來極為艱難,很慢。
“恩,是我!你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投奔我的?”百裏星辰問到。
那人勾了勾嘴角似乎想冷笑,但嘴角很僵硬,沒有勾起那個可以判定為冷笑的幅度。
他又極為艱難地說出了一個字。
“殺!”
說著他動了,他說話很慢但身法很快,快到大刀在地上托出一溜火星,光芒刺眼。
訓練有素的紅甲禦衛,早就準備好了陣型,第一層取弩搭箭,前二層抽刀舉盾,第三層雙手持槍,整個陣型成三角形狀,尖角對準那魔人,這樣的陣型第一波放箭比較多,而且這種陣型一起放箭,因為箭到目標距離有差異,所以到目標的時間上也就略有差異,這樣便能一波箭形成持續性攻擊,最不容易躲避,因為十丈的距離也就隻有一波箭的機會,一波箭將這魔人射殺在奔襲的路上,是最佳的選擇。
“嗖嗖嗖”第一波箭已離玄,十幾道箭在空中泛著寒光直奔托刀的魔人。
那魔人掄刀砍飛了多半箭矢,任憑兩支箭釘在肉裏,沒有絲毫痛苦神色,翻手一刀揮出,衝前麵的紅甲兵衛攔腰而斬,最前麵的兩個紅甲禦衛手剛按在腰間的刀柄之上,跟本還沒有抽出刀來,便被大刀連人帶馬攔腰斬斷。
後麵的禦衛有些驚訝但並不驚慌,幾個禦衛一起舉盾向前一抗,刀和長槍在盾的縫之中向那魔人刺去。
那魔人掄起大刀,往往上一撩,便砍斷了長槍,劈飛了蜀刀,有一個禦衛依然緊握著蜀刀,不肯放手,但是他的手腕已被震裂,鮮血直流,他的蜀刀崩裂而斷。
眾禦衛這才意識到,這魔人比一個武階的修悟者,要強大十倍不止,但他們現在已經來不及再做應對。
因為那魔人的目標不是他們,他的目標隻有百裏星辰。
那魔人屈膝微蹲,腳掌一蹬地麵,石質的地麵瞬間開出如蛛網一般的裂紋,魔人飛躍而起直奔百裏星辰。
他飛躍的高度不高不低,禦衛的長槍夠不到,但也不會高到到給百裏星辰足夠的反應時間。
當紅甲禦衛第二波箭剛搭上玄的時候,持刀的魔人已經躍到了離百裏星辰隻有一丈多距離的空中,他雙手舉著那把大刀,隻是等到距離再一些,一刀絕對能將這個貴為皇子的少年劈成兩半,就像夏日久經旅途的時候坐在路邊的涼亭就要劈開一個熟透的西瓜,將極為富有爽感,甚至是美感。
百裏修悟的境界不高,但終究還算是個修悟者,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魔人雙手舉著刀衝自己飛躍而來,放空原本的思緒去用自己僅有的靈階境界去感知。
身前的空氣在波動,原本靜止的空氣被一把大刀劈成兩股氣流,就像用鋒利的刀劈開一道絲綢,發出嘶嘶的聲音。那魔人渾身的汗珠,已經根本上他移動的速度,被甩到空中,大珠小珠都落如月光之中,晶瑩閃爍,那魔人已經屏住了呼吸,但身上的各處肌肉都在隨著心髒的收縮的那一瞬而開始微微鼓動……
在百裏星辰眼中,魔人的動作仿佛變得緩慢了許多,但實際仍然很快。
那把大刀要劈到百裏星辰隻需一下心跳的時間。
百裏星辰根本沒有做任何舉動,就這樣看著那個魔人這樣接近。
袁成山動了,夜幕中閃過一道寒光,一把長槍出手極快,快到隻能看到那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