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中的筆,向校園走去,樓上的燈光映襯著猩紅的黑夜漸次向我逼近,頭上的月牙仿佛露出了猙獰的笑。我坐在乒乓球案子上,雙手抱緊雙膝,清風吹動著我的頭發,遠處超市裏的燈光灑在焦黃色的土地上。我不禁把頭放到膝上,我在幹什麼,我應該回去好好寫作業的,可是我的心髒仿佛被捆綁了一樣,憤懣地呼吸著周遭的空氣。
為什麼,為什麼……
我走回教室,把張莎叫到了操場,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她說:“你叫我出來幹什麼?還要好好學習呢。”
我瞅著她笑了笑,繼續牽著她的手徘徊在廣場上。
“嗯,我要回去看書了。”她一甩手朝教室走去。
“喂,張莎……”
她頭也不回地往教室走去,朔風下她的背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我憤怒地回到班中瞪了她一眼,寫了張紙條:我******叫你待會兒都不行啊?!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你體諒體諒我行嗎?!我******為了你失去太多太多了!
我走到她身邊把紙條往她桌子上一放後轉身離開,我以為她會寫紙條安慰我,可看到的卻是:我們分手吧。
我瞪大了眼睛,忙跑到她身邊說:“我還喜歡你呢,不就一句氣話嗎,你至於嗎?”
她頭也不轉地說:“我們不合適。”
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她的言語,我尷尬地站在那,頓覺顏麵無存,便憤然離去。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的背影想想過幾天就會和好了,應該沒事。
當精神滯住完全依賴於一個人時,恐慌便隨即而來。
幾天裏我依舊會時常看她,見她還不來找我便開始有點把持不住了,晚自習放學後我叫住她說:“晚上我們一起走吧。”
她平淡地說:“我沒跟你鬧,我們真的不合適。”
我一驚,走過去就要吻她,她用力甩開了我的束縛,皺著眉頭說:“我都說不合適了。”
“咱們回到從前好嗎?”
“永遠也回不去了,我們不合適。”
說完我們就往樓外走,我站在樓道裏再次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我大聲地喊:“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她好像沒有聽見似的向外麵走去,我站在樓道,轉瞬即逝,淚流滿麵。
為什麼,為什麼都要離開我。
我一個人靜靜地走回宿舍,宿舍樓道裏有如往昔的喧囂與叫罵聲,隻有我像一隻喪家犬一樣走回宿舍,宿舍人見到我瞅了一眼就往水房走去,宋鵬見到我說:“回來了,依天。”
我嗯了一聲他也不再回話,我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看著這狹隘的空間,感覺自己就被困在這逼仄的縫隙,一個人呼喊,隻是沒有人拉我。燈熄了,我握緊拳頭用力地向牆上砸去,一下,兩下,骨頭咯咯的聲音震動了宋鵬:“我**!依天你沒事吧?!”我沒說話,停止錘砸後他也不再說了,我望著外麵的漆黑,淚濕了麵頰。
我走在校園裏有人躲著我,有人在我的背後指指點點,曾經我以為轉瞬即逝的輿論現在卻無時無刻地纏繞在我身邊,好像一層層蠶絲,越來越多……
早上我拖著困乏的腳步走進教室,大家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我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慢慢翻閱曆史書。張莎匆匆地走到座位開始看書,我看見她心裏一股異樣的感覺漸次升起,我覺得好不平衡,真的,一股小小的幽怨在心底發了芽。
時間靜悄悄地流過,我開始了一個人在課間,一個人去餐廳,一個人回宿舍的生活,麵對著紛繁變化的虛偽麵孔,心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睜開眼就看到他們遊離的眼神,微揚的嘴角,我看不清真心,看不透我的世界,一點一點,支離破碎。